第17章求求你放过我
谢择星晕了过去,不知道这场让他痛苦至极的纠缠最後是何时结束的。
他在将他彻底击溃的折磨里抓到傅凛川的白大褂袖口,直至失去意识,手指紧绞那片布料始终没有松开。
傅凛川终于停住,深垂下头,微微发抖的指节伸过去试探他的鼻息,再又脱力垂下。
两手撑在已经陷入昏迷中的谢择星脑袋两边,傅凛川闭起眼,呼吸很重。
有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甚至是完全空白的,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稳时闪烁的雪花,不断沙沙作响,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许久,他抽身退开,起身按开了头顶的大灯。
过分明亮的白炽灯映亮了房中的凌乱,桌椅在先前的打斗中倾倒,他早上出门前送来的食物洒了一地,旁边的床上更是狼藉,浅色被单上血迹斑斑混着那些黏腻浊液,污秽不堪。
而谢择星闭眼躺在其中,浑身上下尽是斑驳痕迹,昭示着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怎样的酷刑。
傅凛川似乎愣了一下,半晌伸出手,掌心贴到他後腰被自己掐出来的印子上轻轻盖住,察觉到昏迷中的谢择星本能的抗拒瑟缩,又触电式地收回手,用力一握拳。
谢择星没有昏睡太久,可能也只有半小时不到,他在浑噩间动了动眼睫,先感受到的依旧是难以啓齿的地方传来的持续刺痛。
他以为是之前的那场折磨还没结束,下意识地挣动身体,被身後人的手按住了肩膀:“别动,你下面撕裂了,我帮你上药。”
傅凛川的语气很温柔,刚刚以最残酷手段对他施暴的魔鬼现在又变了脸,若无其事地用这样温沉的嗓音试图安抚他。
谢择星却因惊惧而发憷,想要躲避,对方压住他的力量却无法撼动。
冰凉的药膏在火辣辣的痛处涂抹开,谢择星咬紧牙关,疼痛和屈辱交织,不断侵蚀他的神经。
傅凛川递了条棉质手帕到他嘴边,轻声道:“咬这个吧,干净的,要不你总是把自己嘴唇和舌头咬破,反反复复流血不好。”
谢择星没有反应,傅凛川等了片刻,轻捏住他下巴,在他被迫张嘴时让他咬住了手帕。
他帮谢择星涂抹药膏的动作更加轻缓,问谢择星:“你反应这麽激烈,是不能接受Alpha,还是不能接受我?”
谢择星并不出声,他嘴里咬着手帕本也不会给答案,何况这两者对他来说本质没有区别。
“不想说算了,”傅凛川的声音愈低,“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时间长了总能接受的。”
反正,只要改造完成,谢择星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我刚帮你擦干净了身体,被单床单也换了新的,不会再那麽不舒服。”
“你手指劈开流了血,我给你涂了药包扎。”
“你膝盖上也有淤青……”
无论傅凛川说什麽,谢择星都不再予以反应。
傅凛川看着他这样,最终也沉默下来。
上完药傅凛川取下谢择星一直咬着的手帕,拆开一件新的手术衣帮他换上:“你再休息一会儿,你还没有吃午餐,我去帮你重新做。”
起身之前,他最後靠近提醒谢择星:“好好休息吧,你听话我不会再碰你。”
出门後傅凛川才脱下身上那件已经脏了的白大褂扔进垃圾桶,擡头又看到对面设备柜的玻璃柜门映出的他自己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片刻,方才的那些激烈情绪消弭于无形,他眉宇间却依旧凝着散不开的戾气,眼睛的瞳色很深很沉,显得他这张脸气势骇人——
皮相越优越,内里越丑陋。
他真是个畜生。
傍晚之後谢择星又开始发烧,傅凛川帮他检查确认不是注射融合诱导剂导致的副作用,给他喂了退烧药。
热度压下去没几个小时又重新起来,反反复复烧了一天一夜。
谢择星也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不醒,他极度不安,在睡梦中尖叫又或哀嚎求饶,像一直被困在梦魇中走不出来。
这两天也刚好是周末,傅凛川跟人换了班,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不要丶不要碰我,滚丶滚开……放过我……”
傅凛川握着谢择星的一只手闭眼趴在床边,听到他慌乱哽咽的呓语,立刻坐起身,靠过去按住了不断在挣扎的人:“冷静点,择星,冷静点!”
谢择星依旧沉在梦境中,激烈地反抗他,两脚胡乱蹬踹,双手也毫无章法地挥动。
傅凛川俯身抱住了谢择星,将他死死按进自己怀中,任由他挥出的拳头落到自己後背。
“没事丶没事了……”
贴在喉结下方的变声器贴片在蹭动中滑下,傅凛川自己没意识到,谢择星浑浑噩噩也没有察觉,他只是因这个声音本能地抖了抖,挥动中的双手无力垂下,悬空的指尖颤抖着收紧,掐进了自己掌心里。
傅凛川的呼吸很重,抱着谢择星没有松开手,直到怀中人精疲力尽再次睡去。
他慢慢退开,帮谢择星掖好被子,站起身想去拿毛巾,转身时忽然察觉不对,擡手摸了一下喉咙,倏然回身看向谢择星。
昏睡中的谢择星毫无所觉,那枚贴片就掉落在他枕头边。
傅凛川很快稳住了心神,捡起贴片捏在手中摩挲了一下,蹙起的眉头未松,本就烦躁的心绪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