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操心什麽?
上楼时意外发现岑姝在房门口徘徊。
她似乎喝了不少,先是拽住他的衣袖,说起那本《飞鸟集》,继而突然仰起脸问他,是不是很讨厌她?
未等他回答,又要生日祝福。
他静静看着她,除了“生日快乐”之外,在那时候只想对她说“学业顺利”。
那晚,一切都反常极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异常,因此没有立即离开,却怎麽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吻上来。
他向来排斥异性的亲密接触,更不赞同这样冲动的举动。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
可身体却违背了意志。
最终只是微微侧过脸。
她温软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呼吸间带着香槟微醺的甜香。
他很难解释那一瞬间的心情,他也并非真的毫无波澜。
如果非要说,大概是就像沉寂多年的海面有一场海啸磅礴而过,在平静的海面上卷起千层浪。
他很快清醒过来,随即涌上一阵莫名的怒意,徐宣宁那句轻浮的玩笑话突然在耳边回响。
所以她是想把他当作忘却旧情的工具,好把那个“旧人”忘了是吗?
可看到她的眼底盛满了星星一样的光,他的喉咙发紧,斥责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久久难言。
最终化作漫长的沉默。
他想,这个吻或许只是她一时兴起的心血来潮。
年纪小,有冲动很正常。
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解释——
可最後,她却说她喝多了,看着他的眼神里交织着慌乱丶惊惶与懊悔。
他不愿她第二天醒来面对更深的难堪,所以对她说,会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
回到房间,他久违地点了一支烟,在缭绕的烟雾中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究竟是谁疯了?
是该说她太大胆?太冲动?
还是他竟然发觉,自己真的为这个吻而感到震颤?
明明一直觉得她骄纵任性,有时候也会不认同她时不时流露的大小姐脾气。
可却又因为她一个轻飘飘的吻而感到心悸?
他不愿承认这份动摇。
接辗转反侧直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她昨夜慌乱的眼神又浮现在脑海,他突然懊悔起自己那句故作冷静的承诺。
思虑再三,他决定重新找她好好谈谈。
他与其他女生都不相熟,只得拜托钟楚涵代为转交那份生日礼物。
那顶来自西班牙的海蓝宝钻石Tiara,是他偶然在日内瓦的佳士得拍卖会见到的,梨形宝石泛着澄净的蓝色,深邃又清澈,通透而美丽。
海蓝宝石,Aquamarine,是三月诞生石,在拉丁语也是“海水”的意思。
海蓝宝石被赋予聪明,沉着丶勇敢的寓意,更象征着永恒的幸福与安康,所以又被称为“天使之石”。*
几乎是看到这顶冠冕的第一眼,他就想起到了岑姝。
他想,这顶冠冕戴在她发间一定很美。
正好,她的生日快到了。
他在拍卖会上和别人轮番竞价,最终以近120万瑞士法郎的价格将其收入囊中。
白天一行人打算去大教堂,他一直走在最後,看着徐宣宁给她拍生日记录vlog。
也注意到岑姝渐渐放慢了脚步。
岑姝那天穿着一袭红裙子,皮肤白得发光,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看了一眼,原来是鞋带开了。
他走上前。
却明知故问:“岑姝,怎麽了?”
他帮她系好了鞋带,又想到了昨晚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吻。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徐宣宁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