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感觉喉咙一紧。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迷茫瞬间涌了上来。
她当然知道贺衿生不是有意的!
但……为什麽楚明粲要特意强调?
为什麽要替他解释?
那语气自然,笃定,仿佛替贺衿生解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句“贺衿生就那样”,听起来是安慰,但无形中却把贺衿生放在了某种被“理解”的位置上——
因为他“就那样”,所以他的冒失是可以被原谅的?
谁能理解她的窘迫和难堪呢?
“你也别多想啊”,听上去像是安慰,但更像是一种温柔的规劝。
劝她不要引申,不要过度解读。
她如果为此感到难堪,就是她“想多了”?
甚至,她需要被“开导”才能放下。
江挽月的嘴唇动了动,“我知道”。
“嗯嗯,那就好。”
楚明粲收回手臂,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周围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窃窃私语声也隐约响起。
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以及腿上残留的那一丝异样感,却像无形的蛛网,将她牢牢困在了那个猝不及防的瞬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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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月觉得自己跟楚明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见过楚明粲背的包,听说是名牌,价格不菲。
而且楚明粲长得漂亮,才艺惊绝。
优渥的家境赋予了她从容的底气和广阔的可能性。
这份认知,在之前新生的元旦晚会就让江挽月根深蒂固。
礼堂里灯光流转,音乐震耳,空气里弥漫着糖果丶爆米花的甜腻味道。
江挽月坐在班级区域的位置上,这是她难得的放松时刻。
大家都在玩,她才能心安理得地跟着玩。
如果有人在学习,她会感觉到一种紧迫感,需要争分夺秒地竞争。
青春期充满着迷茫与困惑,但身边都是同龄人,大家都是摸着石子过河。
没有人告诉她,遇到迷茫或困惑该怎麽办。
那天,她特意穿了件红色毛衣,想显得喜庆些。
午後的阳光曾让她觉得温暖,此刻却被更炫目的光芒取代。
舞台的灯光骤然聚焦在贺衿生身上。
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一丝不茍,头发精心打理过。
聚光灯下,他身姿挺拔,笑容从容,整个人散发着光芒。
他是今晚的男主持,掌控着舞台。
“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一(一)班楚明粲同学带来的独舞——《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