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高岭之花“今天是崔同学的生日,……
硬邦邦的床上,白浣清坐在他身旁,她在竭力讲着自认为有意思的事情:“今天,班主任批评了一个男生,因为他当着校领导的面骂他狗屁班主任。”
话落,她弯起眼眸。
馀光下意识去瞥崔越溪的脸色,却发现少年的神情淡淡,见状,白浣清失落地垂眸,看来他认为这个话题很无聊。
她没有灰心,又在思索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没有等她想到,一旁神情黯然的少年忽然张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你总要给我讲这些无聊的事情,是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吗?”
他被锁在这里,接触不到外界的一切,便只能靠白浣清的嘴来获取信息。她是在因此得意吗?
白浣清闻言睁大眼眸,惊愕闪过,她连忙摇摇手,她只是觉得他一直死气沉沉的,她不想看到他这样,她想让他变得活泼起来。
她说这些事情,本来是想让他开心一些,但是可能她真的不擅长说话,也不擅长讲故事,每次崔越溪都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少女挫败地垂眸。
她听见崔越溪忽然道:“既然你想让我开心一些,能不能将你的刘海捋起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麽样?”
他的眸光中含着若有所思的意味。
他恶意地揣测着,留着这麽厚的刘海,该不会生得奇丑无比吧。
崔越溪平时不会以貌取人,也不会因为旁人生得丑陋便对他投以恶意的目光,但是对方是白浣清这个疯子就不同了,他心中烦闷极了,他渴望着看到白浣清丑陋的面容,再狠狠嘲笑她一番,看到她露出伤心难过的神情,心头才会舒畅一些。
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趣味来,他紧紧地盯着白浣清。
闻言,少女如同惊弓之鸟般移开身子,她脸上升起惊慌失措之意:“不丶不行。”
不可以被看到脸,不可以被看到脸……
白浣清猛地站起身,她转身逃开,背影皆是惊惶的意味。
见状,崔越溪眼神复杂,为什麽态度这样激进,是被他猜中了吗?
良好的教养让他想要阻止接下来刨根问底的行为,他该停住这个不礼貌的行为了。心头对白浣清的怨恨却让他畅意极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的面容,以此作为她的痛楚一遍又一遍地掀开,让她也像自己一样痛不欲生。
少年紧闭着眸,面色苍白,他觉得自己被关了这麽久,疯的已经不止是白浣清了,他自己又哪里能称得上“正常”二字。
白浣清逃走後,他以为她会过很久再来看他,没想到,这次只是过了仅仅一个小时,她就又进来了。
少女端着小巧的蛋糕,她朝着他走来,经过调整,她的神情已经变得平静极了,丝毫不见方才慌乱的模样。
她扬起唇角,笑容恬静:“你想吃蛋糕吗?”
这个蛋糕不过6寸,小小的一个,不过样子很是精致,上面还画了好几个蝴蝶结。白浣清平时吝啬到极点,女孩子爱吃零食丶爱吃甜点,崔越溪从来没见她吃过,想也知道她是不舍得买。
忽然见到她提来一个蛋糕,他惊愕极了。
犹豫片刻,他问道:“今天,是你生日?”
除此以外,他再也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出乎意料,白浣清摇摇头,她的面上茫然:“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我从来,没有过生日。”
从她有意识後,她就生活在孤儿院里,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大家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有年龄大的或许可以记得自己的生日,但是白浣清没有任何记忆,于是,生到了18岁,她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那你……”
他看着蛋糕的目光充满迟疑的意味。
“因为,今天是崔同学的生日。”
白浣清抿唇一笑,她弯眸道。
他的生日?
崔越溪困惑地想着,他迟疑了许久,才想起来,是呀,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被关的太久,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渐渐模糊了,再加上,这个可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他无法这样自恋地想着,白浣清会给自己过生日。
事实上,她的确是这样做了。甚至,一向吝啬到极点的她还给自己买了蛋糕。
崔越溪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着。
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意,白浣清焦急地看了他几眼:“你不开心吗?”
崔越溪张唇:“你不用做这些。”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绑架犯和受害者。绑架犯不需要这样对待受害者,她只要随意地虐待他就好,他的心里就只会有怨恨之意,在他逃出去之後,就不会有迟疑和犹豫的心思。
他们之间只能这样。
白浣清抿唇,她垂眸,慢吞吞道:“你,还是想看我的脸吗?”
她不能给任何人看她的脸,尤其是异性。
但是崔越溪不同,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她可以给他看自己的脸。
她犹豫着,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她擡起头,坚定道:“如果是崔同学想看,那我愿意给你看。”
没等崔越溪拒绝,她忽然掀起了自己的刘海。
说实话,这是一张称不上倾国倾城的面容,但是五官端正丶肤色白嫩,是一个清秀的小女孩,与丑不沾边,也跟她平时阴沉抑郁的风格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