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畸形审美“妻主,呜呜呜,你对我……
翌日天明,顾怀熙一大清早被压着梳妆打扮,在婚轿来到顾府後,被两个仆从扶着手臂上了轿。两条腿看着松软无力,身子软绵绵的。盖头蒙着他的脸,看不清神色。
温绪言在一旁啧啧道,该不会人此时还昏迷着吧。
她偏过头,故意忽视顾砚辞的炙热目光,朝平蒲问道:“顾小公子怎生这样?”
平蒲犹豫了一瞬,他先是看了一眼顾砚辞的脸色,这才低着头解释:“昨夜,看守顾小公子的仆从发现人不见後,立马去禀告了家主,待家主带着一袭人浩浩荡荡地寻去後,便看到顾小公子衣着。。。清凉,眼神迷离,姿态不雅。”
“家主发了好大的火,将人关进了屋子,为了防止出现纰漏,在顾小公子的房内燃起了梦回香,此香燃起,烟雾缭绕间,闻者恍若置身梦境,神志不清,身体松软无力。”
温绪言眸中升起惊愕,虎毒尚不食子,这顾家主真是好狠的心。
身旁的顾砚辞唇角勾起讽刺的角度:“府中公子何其多,男子哪有女子重要。我相貌丑陋,可弃之;顾怀熙脾性恶劣,毫无男德,亦可弃之。”
在顾家主心里,男子生下来唯一的价值就是嫁人,能给家族带来或名誉丶或地位丶或钱财就足够了。
温绪言眸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一言不发。徒留顾砚辞神情失落,眸色黯然。
他攥起拳头,指甲深陷手心,为什麽会这样,他明明已经考虑这样周全,为何她还会对自己置之不理,视若空气。
从今早她醒来便如此,他眼神炙热,目光如影随形。她眼神逃避,神情复杂。
待他失落地移开眼神後,馀光却瞥到温绪言久久盯着自己。
他完全猜不透温绪言的心思,心中不甘,他做了这麽多,费尽心思丶用尽手段,为何会将她越推越远。
随着花轿的远去,除过跟着一同前去的顾家主与顾家主夫,其馀顾府人的神情淡淡,像是发生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无人在意。
温绪言垂眸拍了拍衣摆上的褶皱,再起身时瞥到顾砚辞像只哈巴狗一样委屈丶可怜,又透着几分做错事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如果他真有兽型的话,恐怕此时耳朵丶尾巴正耷拉着,惹人怜惜。
她被这个想法逗笑,眼眸弯起,便看到顾砚辞眼神亮起,这会儿连藏都不藏了,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似乎一声令下,他便会朝她扑过来。
“还回不回去了。”
她转过身,懒洋洋道。
顾砚辞扬起笑容,他跟在温绪言身後,头微微垂下,明明比前面的女子高了大半个头,瞧着他的气势却比温绪言弱多了,与姿态的谦卑不同的是,他垂下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女子随着迈出脚步微微晃动的衣角,那模样就如同一只肉食性动物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舍不得挪开眼神,生怕只要一疏忽,她又会改变态度。时而热情似骄阳,时而冷淡如冰窖。独留他一人被困在她赐予的情绪中,患得患失。
顾砚辞从不知情爱竟是这样折磨人,他自小被人嘲讽相貌丑陋,即使言语再犀利刺耳,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悲痛失意。
他的生活只剩下如何得到她的垂爱,她却不同,她心性洒脱,还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酒馆,每日都将心思放在经营酒馆上,自己却只能站在房内的窗旁,为她留一盏灯,静待着她的归来。
他嫉妒酒馆吸取了她那麽多的注意力,甚至想同她说——“妻主,不要去酒馆了好不好?我有很多银两,我将我所有的银两都上交给你。只要你能多多陪着我就好。”
现在,他却丝毫不敢奢望,只乞求着她不要这样对他,不要不理他,不要将他当作空气,他不祈求她能像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只愿她能给予自己一分特殊的情谊就好,那他就满足了。
眼前忽然浮现一抹阴影,温绪言无奈道:“你在想什麽,走路连路都不看。”
顾砚辞恍若回神,一擡眸才发觉已经到了门口,他抿唇,歉意道:“抱歉,下次我一定不会了。”
细看之下,他的眼眶似乎有些红,又似乎没有。
给自己道歉干嘛,不看路摔倒了也是摔在他身上,跟自己可没什麽关系。
温绪言有些沉默地想着,她一直认为顾砚辞是不一样的。身处女尊社会,这里的男子都被规训得犹如贞洁烈夫,处处以妻主为先,一心只想做好属于夫郎的职责。
但是顾砚辞不同,他有属于自己的气骨,成婚以来,他不会像其他夫郎一样叫自己“妻主”,也不会自称妾身,只会自称我,这番怪异的举动却让温绪言舒坦极了,毕竟她不是这里的土着人,骨子里还是保留着男女平等的思想。
现在她却越来越不确定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卑微,面对自己,只会一味地谦让和讨好。
门被推开,温绪言忽然拉起顾砚辞的手,走了进去。
不顾身後人的惊愕,她将人拉着坐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她先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桌上,又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