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崔越溪烦躁地垂眸,催催催,催什麽催,这个爱将内衣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绑架犯。
他一上完厕所,白浣清就飞快地将人拉着回到卧室,又将人锁到了床边。
崔越溪险些要被她的行为气笑,他现在这样还怎麽逃,就算她把他身上捆的铁链解开,他都跑不出去这个门。
白浣清蹲下,收拾着碗筷,看着满当当的饭菜,她唇线抿直。
他很喜欢浪费粮食,既然这样,她以後就不给他端饭了,现在的菜钱也很贵的,白浣清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些菜的,可惜他并不领情。
崔越溪垂眸看那个瘦巴巴的少女,他似乎不经意间开口:“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你父母呢?”
出乎意料,白浣清并不理他。
崔越溪没有失望,他继续开口道:“你还是个高中生,还要学习,以後我们都是要考大学的,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如果以後被抓了,你这辈子就毁了。但是如果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发誓,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你依然可以继续上学。”
他的口吻可谓是循循善诱,神情温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恐怕换另一个人都立马答应了。
他看见白浣清身子动了动,她擡起眸,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他看不到她的眼神,心中期待。
却看到少女讽刺地扯起嘴角,她冷淡道:“你又在丶在想着逃跑。”
她歪着头,仔细思索他都做了什麽事,他浪费粮食,糟蹋了她辛苦做的饭,还一直想着离开。
真的很过分,他需要受到惩罚。她看过报道,有养宠物的人家,因为对宠物过于溺爱,导致宠物恃宠而骄,竟然咬伤了主人。
她也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她养着崔越溪,他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对她处处怨恨,她一定要有惩罚他的措施,不然,他就会咬伤她。那样,不仅会很疼,还会花很多钱,白浣清很缺钱。
崔越溪看着穿着宽大校服的少女忽然走了出去,他无奈地垂眸,目光落在那紧紧禁锢住自己的链子,他长这麽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像拴狗一样拴着。
脚步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近,她又进来了,只是,这次她手中握了一根皮带。
她朝着他步步走来,步伐坚定,
崔越溪睁大双眸,几乎有些震惊,他完全没办法往那个不可思议的方向思考。
那根皮带狠狠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甚至带来了丝丝劲风。剧痛感传来,崔越溪闷哼了一声,他的嗓音因疼痛变了味:“你疯了吧?!”
这几天被白浣清困在这里,虽然没了一些人权,让崔越溪觉得很丢脸,但是她一直待他的性子都很温和,不打不骂,甚至是好吃好喝供着。这让崔越溪有所欣慰,却没想到她变脸变得这样快。
直到那皮带真正落到他身上後,他仍在思考,他到底哪里惹到了白浣清。
随着那声不可置信的咒骂声落下,白浣清又挥了下来。很重的力道,她本身力气就大,比起成年男性也不逞多让,此时落在本就被饿了好几天的崔越溪身上,简直是人间酷刑。
他痛呼出声,一双眼眸尽数变红,他愤恨地瞪着白浣清:“你这个疯子,迟早有一天,我会逃出去的,到那时,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疯子!”
崔越溪的家教极严,哪怕他本人刻薄冷漠,在家里也依然是优秀的儿子,在班里是品德兼优丶热情助人的班长,在外人面前,是温和礼貌的少年。
他连脏话都不会说,气极了,也只会骂一声疯子。
白浣清长这麽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句比这句话难听上千倍丶上万倍的话语,她的神情平淡,秀气的眉头却蹙起:“不可以骂丶骂主人。”
与她温糯的话语不同的是,她手中落下的皮带,力道又重又狠。
她接连挥了三下,崔越溪疼得连咒骂声都吐不出来了,整个人蜷缩起来,他咬着唇,不让求饶声喊出,他眼神下垂,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破了,几道血痕划过,眼前越来越朦胧,终于,他阖上眼,昏了过去。
白浣清看着他惨兮兮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怜惜,她将皮带放下,将小米粥端起来,用勺子舀起,递到他嘴边,他昏过去了,完全没有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一手举着碗,一手扶起崔越溪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擡起来,这样的姿势勉强能让他进食,只是,吃到嘴里的还没有流下来的多。
眼看几乎大半碗小米粥都喂了衣服,白浣清皱起眉头,有些心疼,这样又把粮食浪费了。
实在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先喝到嘴里,再按住崔越溪的脖子,口对口给他喂进去,这个方法果然好用多了,她就这样将剩下的粥喂干净。
空荡荡的肚子里有了食物,崔越溪苍白的脸色好了一些。
白浣清又将人扶着,将他身上那件脏透了的衣服换下,待一切结束後,她长叹一口气,养一只小狗可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