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绪言一时缄默,她肉痛了一瞬,这麽好的酿酒苗子,偏偏要走学习这条弯路,算了,人各有志。
“…不过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来阿言的酒馆帮忙哦,我不会找阿言要月钱的。”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祝念禾已经摸清了温绪言的性格,跟着她相处了几日,祝念禾竟是也学会了打趣。
温绪言一听,顿时大喜,她一拍大腿,她果真没看错人!
祝念禾忽然被人搂进怀里,温暖的怀抱,怀中女子可爱的发顶收进眼底。
她一愣神,唇边也溢出笑容,回抱住她。
一旁树的背後,足够大的树干将青年的身影遮掩得一丝不漏,他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幕。
看到两人相拥的一幕时,他的手指陡然陷进树干的凹陷中,眼眸中升起失落之意。
他早就发现了,祝念禾忽然黏上了温绪言,将温绪言的时间尽数抢占了去,顾砚辞一天甚至见不上温绪言几眼。
这他哪里肯善罢甘休,只好偷偷地跟上两人,想看看是在做什麽。
原是教她酿酒。
顾砚辞非但没松口气,心头却愈发嫉恨,他的妻主还从未教过他酿酒,从未用这样耐心丶欣赏的目光看过自己……祝念禾又凭什麽?
身旁忽然多了一个身影,平蒲愣愣地看着他:“公子,您这是干什麽呀……”
鬼鬼祟祟的,每日跟在温女郎身後,活生生的吓人,他从不知晓公子竟然这样黏人,一时不见温女郎就急躁得不得了。公子平时还好好的,一遇到温女郎的事,整个人就变得不正常了,活像被鬼上身了一样。
却听见顾砚辞忽然啓唇道:“平蒲,你可曾听过磨镜之好?”
他的声音极为冷淡,细听之下,甚至能听到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磨镜之好,平蒲当然听说过啊,相传在某个朝代,女皇不爱男子,只爱女子,後宫之中竟是只选秀了一群女子当妃子,实在是太过于惊涛骇浪……
等会,平蒲瞪大眼睛,他的心中巨浪滚滚。
他悄悄探头,看到对面娇小的女子朝着高大英武的女子笑意盈盈,时不时赞赏地点点头,那祝小姐笑弯了眼,两人之间气氛极为和谐。
“公子您的意思是,温女郎和祝小姐……”
顾砚辞陡然冷笑,他的眼底晦暗一片,浓雾在其间翻涌着。
平蒲大惊道:“这哪里能行啊!”
他家公子本身就因长相丑陋无人看得上他,好不容易拥有了妻主,可不能这样轻易地变成泡沫飞走了。
顾砚辞抿唇笑着:“无事的,平蒲。我记得,似乎科举考试就在明年开春进行,祝小姐是要早日快马加鞭回府努力学习的,我想定是祝家主一时心急,忘却了此事,待她想起来了,事情便游刃而解了。”
平蒲一听,对呀!他擡起头,敬佩地看着自家公子,果然,还是公子聪慧。
袅袅烟雾升起,香炉中的禅香萦绕了整间屋子,眉眼冷峻的青年姿态散漫,他坐在高台上,手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煮茶的步骤,茶水蒸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衬得他整个人气质如玉。
门口传来“咯吱”的声响。
女子懒洋洋地走进来,脚步声“噔丶噔丶噔”地响起,随着这声响,青年的眼神不自觉停留在她的身上。
温绪言烦躁地踢着步子走进来,裙角被她踢得翘起来丶落下来。
她早就知道祝念禾是要专心复习,准备科举考试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走得这麽快。温绪言这才刚教她教得上手了,两人都得趣了。却没想到,祝家主竟是突然开口,说要为祝念禾腾出更多学习时间,就不再多加逗留了,连夜备好马车,匆匆赶鞭而去。
温绪言甚至还没和祝念禾说声告别。
她闷闷想着,祝念禾说好的去她酒馆帮忙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这也没个准信。早知道事先和她签个合同协议好了,也省得她赖账。
瞧见她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顾砚辞眉眼的笑意微敛。
他适时开口:“温女郎可是在为祝小姐的离去伤心?”
温绪言撇嘴,也不算是吧,她更多是在为她的酒馆丧失了一个免费劳动力而惋惜。
高台上的青年端着热茶,他下了台阶,擡起脚,款款向温绪言走来,衣角上的青竹纹路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温女郎想尝尝吗?此茶为碧螺春,味道尚且不错。”
看着女子喝下,脸上升起毫不遮掩的惊喜之意。
顾砚辞抿唇一笑,笑容有几分羞怯:“或许我也能学酿酒呢?温女郎不如教教我,我想我会比祝小姐学得更快一些。”
凡是她乐做之事,他都可以学,他都可以陪着她做。
不需要任何人陪在她身边——顶替他的位置。
顾砚辞盯着温绪言,注意到她点头,神情立马愉悦起来。
任何与她亲昵的人都会被他亲手铲除掉,他只想要温绪言的身边,始终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