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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第1页)

争吵

圣芒戈的走廊总是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龙血香精与曼德拉草汁液的古怪气味,石壁上的火炬投下晃动的阴影,将德拉科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他刚从古籍阅览室出来,怀里抱着格林格拉斯家族那本烫金封皮的《血脉诅咒溯源》,羊皮纸的边角已经被他翻得起了毛边。

“爸爸。”

斯科皮的声音突然从廊柱後传来,带着未散的稚气,却裹着冰碴般的寒意。德拉科回头时,正看见儿子把巫师袍的兜帽扯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那是他愤怒时独有的模样,和十六岁的自己如出一辙。

“不是让你在麻瓜医院的病房陪着利亚吗?”德拉科把古籍抱得更紧,书脊硌着肋骨,带来一丝钝痛。他刻意让语气保持平稳,却掩不住眼底的红血丝——为了比对诅咒符文,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斯科皮猛地擡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妈妈又把南瓜汁当成药剂喝了,潘西姨妈在照顾她。”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待在圣芒戈,就能假装妈妈的病不存在?”

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古籍从臂弯滑落,厚重的封皮砸在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弯腰去捡时,斯科皮却一脚踩在书上,烫金的家族纹章在少年的靴底被碾得变了形。

“你看着我!”斯科皮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惊飞了栖息在壁灯上的燕尾狗,“妈妈上周把我的生日记错了三次!她甚至对着你的画像问‘这位先生是谁’,你到底知不知道?”

德拉科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尖的皮肤因为长期翻阅旧书而泛着干燥的白。他想起昨夜回到病房时,阿斯托利亚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他学生时代的相册,指着毕业照里的自己说“这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长得真好看”。那时他以为是诅咒引发的短暂失忆,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她对他最後的清晰印象。

“我在研究解药。”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格林格拉斯的古籍里记载着一种逆转咒,需要用满月夜的独角兽血做引——”

“够了!”斯科皮突然抓起走廊里的铜制烛台,狠狠砸在地上。烛火四溅,烫焦了他的袖口,他却浑然不觉,“你从去年就说在研究!可妈妈的手一天比一天凉,她连‘荧光闪烁’都念不全了!”少年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终于决堤,“上周我听见你和哈珀医生打电话,说妈妈最多还有两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不想告诉我们?”

德拉科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确实知道,哈珀医生上周把最新的脑扫描图给他看时,那片代表记忆区域的阴影已经蔓延到了额叶——那里控制着情感认知,意味着阿斯托利亚很快会连爱与恨都无法分辨。

“我没说,是怕你们担心。”他试图伸手去碰儿子的肩膀,却被斯科皮猛地甩开。

“担心?”斯科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直流,“你每天早上六点就来圣芒戈,深夜才回病房,妈妈对着空餐桌说‘德拉科今天会回来吃饭吗’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羊皮纸,狠狠砸在德拉科脸上,“这是妈妈写的便签,她怕忘了给灰灰喂食,每天都写一张!可你连看都没看过!”

羊皮纸飘落在地,上面是阿斯托利亚娟秀的字迹,却有好几处被墨水晕染——她最近总是握不稳羽毛笔。德拉科弯腰去捡时,看见纸页边缘写着一行小字:“今天德拉科说想吃苹果派”,日期是上周三,那天他因为临时抢救一个被狼人抓伤的傲罗,彻夜没回。

“我是在工作!”德拉科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崩溃,“我守在这里,是为了让她能多活一天!你以为我愿意对着这些发霉的古籍?你以为我不想每天回去陪她吃晚餐?”他指着自己的眼睛,那里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斯科皮,我是在救你妈妈的命!”

“你在撒谎!”斯科皮後退一步,撞在冰冷的石壁上,“你只是不敢面对!你怕看到妈妈不认识你的样子,怕想起当年你说过‘格林格拉斯家的血脉就是个笑话’!”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德拉科最隐秘的伤口。

“我没有……”德拉科的声音突然哽住,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满水的棉花。他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发现斯科皮已经快要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可他却记不清上次好好看看他是什麽时候。

“你有!”斯科皮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妈妈手腕上的诅咒纹路加深时,你在研究古籍;她把斯科皮错叫成‘德拉科’时,你在重症监护室伺候别的病人;她昨天抱着你的旧围巾哭,说‘我好像弄丢了很重要的人’时,你在哪里?”

德拉科猛地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书架上,一排玻璃药瓶应声坠落,墨绿色的药剂溅在他的巫师袍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才制成的缓解剂,现在却像一滩无法收拾的烂泥。

“我以为你会懂。”德拉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疲惫,“我以为你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斯科皮笑了起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这个家早就空了!妈妈每天对着你的空座位说话,我每天替你在她的枕头下塞安神草,你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只喝加了蜂蜜的南瓜汁!”他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那里能隐约听到阿斯托利亚和潘西的笑声,“你看,没有你,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这句话像最後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德拉科紧绷的神经。他突然上前一步,狠狠攥住斯科皮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得很好?你以为每天帮她擦去手腕上的糖霜很有趣?你以为看着她把你的画像当成陌生人很轻松?”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斯科皮,我是她的丈夫,是你的父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

斯科皮用力挣扎着,父子俩的动作撞翻了旁边的治疗台,银色的手术器械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响声。“那你就去替她啊!”少年吼出这句话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走廊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治疗师的斥责声。德拉科缓缓松开手,斯科皮的胳膊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像某种丑陋的烙印。

“我……”斯科皮张了张嘴,似乎想道歉,却最终只是咬着牙,转身就跑。他的巫师袍扫过散落的药瓶,墨绿色的液体在石板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像一条正在流血的蛇。

德拉科站在原地,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怀里的古籍不知何时已经被药剂浸透,那些用银墨水书写的诅咒符文在液体中晕开,像一张正在溶解的网。

“德拉科?”

阿斯托利亚的声音突然从身後传来,带着一丝怯怯的试探。德拉科猛地回头,看见妻子穿着病号服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他的旧围巾——那是她今天早上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坚持要给“那个总不回家的先生”送去。

“利亚,你怎麽来了?”他慌忙擦掉脸上的泪痕,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嘴角僵硬得不听使唤。

阿斯托利亚歪着头,银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孩童般的困惑:“潘西说你在这里。”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你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就像你保护我一样。”

德拉科再也忍不住,猛地将她拥入怀中。阿斯托利亚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身上带着圣芒戈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却掩不住那缕熟悉的茉莉香。

“对不起……对不起……”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间,一遍遍地呢喃。他不知道是在向阿斯托利亚道歉,还是在向那个负气出走的儿子道歉,抑或是在向十七岁那个口出恶言的自己道歉。

阿斯托利亚温顺地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围巾。“没关系呀。”她的声音很轻,像飘落的雪花,“潘西说,难过的时候哭出来就好了。”她顿了顿,突然指着地上的古籍,眼睛亮了亮,“这上面的花纹真好看,像不像我腕上的银藤?”

德拉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被药剂晕开的符文确实像极了银藤,只是此刻在他眼中,它们更像一条条缠绕的蛇,正贪婪地吞噬着最後一点光亮。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妻子微凉的体温,突然意识到斯科皮说的或许是对的——有些东西,比血脉诅咒更伤人,比如错过的时光,比如无法挽回的遗憾。

走廊里的火炬渐渐变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像一幅沉默而悲伤的画。远处传来斯科皮的猫头鹰灰灰的叫声,那是它在寻找小主人,却不知那个刚刚负气出走的少年,此刻正坐在圣芒戈的屋顶上,看着天边的残月,把脸埋在翅膀般的臂弯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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