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礼之後,皇帝皇後于皇宫举办宴席与前来拜贺的大小官员共同饮乐,席间歌舞不断,直至寅时才结束。
苏卿与沈穆庭二人则在宴席结束之後,回到太子府,与太子更为亲近的官员或是朋友会一直在太子府玩乐至闹洞房。
簇拥着沈穆庭进来的多是与他年纪相仿的王公子弟,苏卿坐在内殿就听见门外的声音。
房中的女官闻声忙为苏卿盖上红盖头,门边的见她盖好了才去开门,刚拉开门闩,一衆人就将门撞开,洪水似的涌进来。
沈穆庭几乎是被冲进来的。
他双面酡红,喝的烂醉。
“停!”不知道是哪位官夫人的嗓音,高昂,极具穿透力“先说好,不准吓着了太子妃,不准胡闹。”
那边传来欢呼般的迎和声,几乎是擡着沈穆庭挤入房内,床前摆着着桌椅也被挤歪了去。
一群人将床铺外一圈挤个水泄不通。
一身着黑红色的妇人站在床铺正前方,身边站着个端着红盘子的小婢女,盘中装着些染了色的铜钱花生等物。
旁边站着看戏的沈穆庭看二人站定後没有动作,身边人提醒道:“殿下快上床坐着。”
沈穆庭早已烂醉如泥,全靠人一左一右的架着。
刚放坐上床榻,就软倒睡死过去。
苏卿到头上一顶盖头,盖头的流苏垂到她的膝盖上,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下面,加之她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的红。沈穆庭看去,看她就像个盖着红布的木头,一动不动的。
室内衆人强笑着的一派喜气尴尬了一瞬。
一时没人出来缓和气氛。
最後有人将喜婆推出来,脸上涂着两坨红的老妇人尴尬的笑笑,一面撒那些东西,口里一面念着些‘新婚新禧今夜安穆,芳香洞房永不断’等祝福的唱词。
一大串唱词念完,盘子里的东西也都洒完。
接着应当是掀盖头的大戏。
但新郎官已经打起了鼾,不知谁先打起了退堂鼓,一屋子人稀稀拉拉的全散了。
只剩几个女官站着,苏卿摆手:“都出去。”
屋子里站在边边角角的女官们整齐福身,又把身边的蜡烛熄了,排着队倒退着出去。
亮如白昼的婚房顿时暗了许多,只供桌上的龙凤红烛,及床边一人高的青铜灯台还燃着红烛。
“春香。”
她忽然出声,身着桃红色半袖裙的小姑娘回头。
“你留下来。”
房里要是只剩她跟沈穆庭,不就得她来伺候这个劳什子太子。
春香闻言先一看一眼太子,又看一眼这个在家里从来不要她伺候的四姑娘,不对,现在是太子妃。
太子妃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转过身小步走到苏卿身旁。
还没站住,就听见苏卿说:“你侍候太子歇息。”
说着话,就看她自己摘下红盖头,还起身伸了个懒腰,到铜镜前去摘头冠了。
春香干瞪着眼睛,看床上睡死过去的太子,再回头,苏卿以及出到房门外面去要洗澡水了。
她吞一口唾沫,给沈穆庭脱去鞋袜。
小心解开他腰间的玉带,放置一边後,又转过身动作轻缓地解开衣袍上的绳结。
这个过程中,她都离沈穆庭很近,尤其是挨着他为沈穆庭解开衣服里的绳结时,她的脸几乎贴在沈穆庭的身上。
春香觉得自己闻见了一股男人的气息,充满了力量。
她不觉红了脸,脸上烧红,头也越发低。
直至把沈穆庭剥的只剩里面黄色的裘衣,盖好被褥,春香低着头往後退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