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家里有高三生难道风水会差吗?”母亲问。
“就问一句,万一有正准备升高三的备考生,或者更糟糕的高三复读生,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她糊弄道。
母亲:“左伯伯家里高三生倒是真有一个,但不是备考生,也不是复读生,是今年刚高考完的高三生。”
陈定言松了一口气:“是已经考试结束的高三生那就太好了。”
经过郑夏寒那件事,她是真怕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又有一个高三生被逼疯。
母亲描述道:“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那个孩子发现的。那小孩叫什麽来着……左成冬,他高考结束在家住,非说家里有莫名其妙的手机铃声,但是整个家里没有人的铃声是那样的。”
陈定言思考了一下:“这种事的话,如果没有小偷或者偷偷潜入家里的人,那就要考虑藏尸了。”
母亲:“说什麽呐你这张坏嘴巴。”
陈定言嬉皮笑脸:“现在世道危险,我要把最坏的可能性考虑进去。”
她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她确实在考虑这个可能性。本区犯罪率蹭蹭上升後,她不得不这麽猜测。
母亲:“总之你来一趟,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次日上午,陈定言开车回到老家。
这里是郊区,二十年前的自建房区,居民都有自己的菜园,甚至有些人家还有竹园,到了春天就可以挖笋吃。
左伯伯家的房子背後就有一个小竹林,这个季节茂密而凉快。
左伯伯其实是当爷爷的人了,不过陈定言小时候他还是当“伯伯”的年纪,所以就这样叫下来了。
左伯伯的儿子在其他地方做生意,把孩子左成冬扔给父母管。
陈定言第一个要找的是左成冬:“那个高三生呢?发现情况的高三生。”
母亲一边摇着蒲扇扇风一边对陈定言介绍道:“小成他很乖的,高考也考得很好,他应该不会说谎。”
左成冬从楼上下来了。
他是个有点懒懒散散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短袖和运动短裤,皮肤很白,浓眉大眼。
他走到陈定言面前,打量了她一下,微微歪过头问:“有什麽要问的?”
陈定言吸了一口气。
左成冬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已经长得不太一样了。他现在莫名让她想起郑夏寒,眉眼里透出一股相似。
要不是两人性格不一样,她肯定要精神恍惚地以为是郑夏寒的远房亲戚。
左伯伯在一边训斥左成冬道:“叫定言姐姐!”
左成冬:“陈定言。”
陈定言已经有点忘了这个以前经常来玩的小孩了:“随意,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
左成冬看了她一眼,在前面引路。
他走到正对房子大门的客厅,那里有一道高高的门槛,门槛外是水泥空地。
“昨天上午,我坐在这里数蚂蚁。”他指了指那道门槛。
“然後我听到铃声,好像有点像闹钟铃声,又有点像电话铃声,我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但绝对是我们屋子里,不是屋外。”
“那个铃声响了大约十多秒,我起先以为是爷爷奶奶或者太奶奶的手机铃声,但吃饭的时候我听了听他们的手机铃声,无论是来电还是闹钟铃声都不是这样的。”
陈定言转头看了看屋内的建筑构造:“後来没再响过吗?”
左成冬:“没有,就响了这麽一次。”
这有点棘手。
“那你先听听到底是哪个。”陈定言拿出手机,找到各种手机的系统闹铃和电话铃声。
左成冬双手枕在後脑勺,生无可恋地道:“那麽多铃声一个个听过来,你要弄死我吗?”
陈定言怼道:“蚂蚁都乐意数,铃声怎麽就不乐意听,你就当数蚂蚁。”
左成冬被迫在客厅听了很久的手机铃声。
他毫无力气地趴在圆桌上看着陈定言:“……不是……也不是这个……不是……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