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
她打开信。
【你有没有喜欢过他的某些不像是他的瞬间?到底有没有?!!】
陈定言看着白纸上的两个惊叹号陷入沉思:“……”
到底是谁脾气那麽坏。
如果说是“他的某些不像是他的瞬间”,似乎有一个人选。
是薛繁恩。
不像是他的瞬间,指的就是凡恩出现的瞬间。
所以,真相很简单。
在这张纸上破防地写下两个惊叹号的坏脾气奇葩就是凡恩。
陈定言无奈地找上薛繁恩:“让凡恩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他说。”
薛繁恩很大度地让位:“好。”
……
凡恩懒散地往椅子靠背上靠了一下,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
“这是你写的吗?”陈定言拿起那张纸给他看。
“是又怎麽样?”他的声音比以前更为沙哑一点,也更为无奈一些。
她直接道:“你想问我什麽?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吗?”
凡恩冷哼了一声:“我没有那麽无聊,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你的初恋到底是什麽情况,你必须搞明白你以前喜欢的是个什麽东西。”
“你的初恋并不是薛繁恩,你只是喜欢了一个半人半怪物,而我就是那个怪物。”
她反将一军:“如果我说有呢?”
凡恩噎住了。
她继续说:“那时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大概知道某些瞬间他变得不太一样,而我觉得这种反差也挺可爱的。”
“但这种喜欢和喜欢凡恩是有区别的。因为同时也喜欢凡恩,指的是我明确地喜欢两个人。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当时只是喜欢一个矛盾而鲜活的人而已。”
凡恩的後槽牙情不自禁地咬住了。
他故作冷静地闭了闭眼,藏在口袋里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闭嘴,别说了。”
他的脸色铁青,隐忍地吸了一口气。
或许就像薛繁恩说的那样,她不喜欢他。
就算她曾经喜欢过他的某些瞬间,那也是把他当成薛繁恩的一部分来算。
那个苍白的阴暗的幽灵,如果单独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出现在她面前,她连一眼都不会看。
凡恩忍耐着,踢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她,冷笑了一声:“够了,你没必要特意把我叫出来羞辱我。”
陈定言也站起来。
她此刻也逐渐感受到了抽丝剥茧找出真相的爽感。
在这个复杂而矛盾的课题中,感情的事一团乱麻,怎麽都说不清。但其中却有细丝般的线索连接着各个节点,贯穿着他们的过去和现在。
她坏心眼地丶近乎火上浇油地问:“Venn,为什麽你觉得是羞辱?”
凡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杀气腾腾的,他攥着手指,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问这些对你有什麽意义吗?既然你很清楚自己的心意,那麽我心里在想什麽也和你无关了。”他压着声音。
“凡恩,你的自尊心强吗?”她却问。
“我已经说了:我怎麽样,和你无关。”
“如果你觉得被伤害了,那很抱歉。但如果你觉得实在受不了,我也可以尝试喜欢你。”
凡恩更为愤怒:“你是怎麽能说出这种渣得不能再渣的话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不然就是渣,对吗?”她穷追不舍。
凡恩几乎想落荒而逃。
侦探的直觉和敏锐的洞察力让她能分辨谎言,像锋利的剑刃一样刺穿内心。
“别再问了。”他恼羞成怒地道。
“薛繁恩说他只要一点点就好了,你呢?还是说你的野心更庞大?”
“不喜欢我,你就别和我说话!”他低吼道。
“但我觉得你很勇敢,使命就是承担恐惧的小怪物。”她用上了刚才他自称的绰号。
凡恩怔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