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站:金叔家里。
金叔理应要去送外卖的,但是警方找到了他,今天在他家里问了一些关于邻居左伯伯家里的情况,刚好他今天似乎有中暑的症状,便留在家里了。
警察前脚刚走,陈定言後脚就来敲门了。
金叔给她开门:“警察刚来过。”
陈定言手里拿着袋子,袋子里装着从许叔关婶家里薅来的一个无籽西瓜:“金叔,刚才警察来你家的时候我都看到啦,我看你脸色有点像中暑了,就去关婶家田里摘了个新鲜西瓜来。”
“你这孩子机灵,我真觉得有点不舒服,正想喝点藿香正气水。”金叔本来不想再回答一遍问题了,但看到那个西瓜,也不好意思推脱了,“进来吧进
来吧。”
金婶去上班了,家里只有金叔一个人。
“对了,刚才警察也问你胡刚炳和左孟萍吗?”
“你咋知道?就问我这俩呢,还问我左家人怎麽样,这一个月来去送外卖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麽奇怪的现象。我送外卖忙得很呢,除了有次好像吃了一点西瓜以外,哪里有功夫停下来看他们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听金叔的回答,陈定言可以肯定了:死者果然是化纤厂老板胡刚炳。
而且,金叔的话中还无意透露出了一些重要的时间信息,警察问他的是这一个月来送外卖的时候,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这一个月内,而不是更久远的时间点,这和她所观察到的水泥封口的新旧程度是差不多的。
“不过胡刚炳这个人,最近我还真见过他。我记得是在六月初吧,我去送外卖的时候来拿外卖的就是胡刚炳,他就住在我们镇子上,具体住在哪里我忘记了,当时没有细想,现在再要想起来也记不起来了。”
金叔压低声音:“我还可以跟你说点秘密的,不要说出去是我说的啊。这西瓜不是你关婶田里摘来的吗?你关婶有个堂妹关香巧,就是胡刚炳的前妻。”
陈定言故作疑惑:“刚才我去问的时候,他们没跟我说。”
金叔果然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啧”了一声。
“当然不会跟你说了,她和她堂妹关系很好,她们一起从外地嫁到这个镇子里来,算是互相依靠,比亲姐妹还亲,有点什麽难事就向对方倾诉。但是胡刚炳那个人呢,离婚前天天打骂老婆,离婚後孩子还被判给了胡刚炳。”
“我都不敢再说下去,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那家夥简直就不是人。胡刚炳想娶小老婆,情人嫌弃他带个拖油瓶和他分了去找大款了,胡刚炳气不过,看那孩子不爽,就天天虐待那孩子,给她吃大便,用开水烫她,给她吃泻药……那孩子,死了。”
金叔叹了一口气。
“这也真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等关香巧去告那个畜生的时候,法官却说小孩就是不小心感染细菌死的,没有证据证明是虐待致死。那背上烫出来的疤难道不是证据吗?胡刚炳说是不小心开水烫到了,那法官也是瞎眼了说不能就凭着这个烫伤判,需要有更直接的证据。还能怎麽的?老天没眼呗。”
第三站:李姐家里。
李姐送小孩补课回来是傍晚了。
听说陈定言的来意,李姐一脸愤懑地道:“那个混蛋死得活该!”
原来,在化纤厂火灾中死亡的左孟萍是李姐的好朋友。李姐那时也在化纤厂工作,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那天其实我是想和萍萍一起回家的,我们平常也都一起回家,但是那一天,刚好就那一天,我错过了让她活下来的机会。”
“萍萍是很负责任的人,她说她有点东西没有弄好,想弄好再回家,那我就说我先走了,你早点回,我真是……”
李姐一面说一面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
她的眼神中是充满了悲伤的愤怒,声音扬起来:“那种人死得好死得妙,这些年我就盼着他被五马分尸!要是他能过上好日子,我才觉得这世界真没盼头了呢。”
……
陈定言拜访完了这三个邻居,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打道回府。
回家後她把车开入家附近的付费地下车库里,往出口走的路上,她却瞥到了车库里停着一辆车牌有些熟悉的车。
她记不起来是谁的车了,便打开自己的手机备忘录,翻了翻专门用来记录车牌号码的页面。
不翻还好,一翻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车牌号码正是小叔叔裴宿献的。
裴宿献,你真杀上门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