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怎麽不是过,既然人条件合适,那为什麽不嫁?”
“我不嫁!就是不嫁!”
“凭什麽我要为顾何友的错误牺牲?”
顾若心里一股火在冲,她厌恶憎恨又失望透顶,“你说得好听,嫁人,还条件好。”
“真要条件好你回来那天都说了,还等到现在?”
“二舅妈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专门干的买卖人行当,就像当初她给几个表姐做的媒,不是老的就是死老婆的,你想哄得了谁?”
“我说这几天你们两个怎麽不对麽,一个把我像货物一样打量,说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话,原来是打着要把我卖了的暗语呢!”
“我可真是有对好爸好妈啊!”
顾若嘲讽的语气明显,赖桂枝紧抿着嘴没吭声,顾良才脸上挂不住,他自从手段後就听不得任何嘲讽,当即恼道:
“什麽货物打量?说得那麽难听,你妈不都说了,那人条件不差,你嫁过去是享福了!”
“这福你去享吧!”
顾若冷冷一声,把刀往地上一扔,扭身回了屋。
再出来手里拎着她上学时用过的藤条箱子,里面是她这几天早就收拾好的换洗衣裳。
“我身份证毕业证呢?”
“你要做什麽?”
赖桂枝看着她手里的箱子,脸色微变,边上,顾良才蜡黄的脸更难看。
“看不出来?你女儿要走,不认父母,要看着我们去死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都是装的乖,真要有事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个小畜生,没老少,杀老子的狼崽子,遭天收的,白养了!早知道当初老子就该把她按尿缸里捂死掉!”
“对!你们当初就不该生我!”
顾良才越骂越厉害,越骂越难听,顾若吼叫了出来。
“眼里只有儿子,还生女儿做什麽?”
“我是白眼狼,那顾何友是什麽东西?”
“顾何友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传宗接代的根儿,你们的宝,我什麽都不是。”
“这些年我做得还不多吗?”
“顾何友还在和一群小孩儿傻乎乎的吃糖鸡屎的时候,我已经上竈台帮着洗衣裳了,但凡哪顿饭烧糊了,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村里别的小孩儿回到家是写作业,我回到家是下地干活,帮忙做家务,要是我成绩落下去一名,你在外面没得牛吹了,回来就压着我罚,说我丢你脸。”
“可顾何友呢?他零分,你们屁话没一句,还抱着他喊大儿子真棒,是不是故意不写试卷。”
“你出事以後,妈花光家里所有的钱也把顾何友送进火车站上班,端铁饭碗。我呢?考上高中都不让我读,跪在地上求了你们两天,老师上门了,你们才松口让我去联办高中读书。”
“这些年我哪天歇过啊,在学校要上课保持成绩不掉,去食堂洗盘子当杂工赚生活费,回来了还要帮家里下地干活,几乎没停过一刻,就这样,你们还不满意,要把我卖掉。。。。。。。”
院子里顾若说得眼泪包不住,泪洒了满脸,孟添站在门外,攥起的手一寸寸捏紧,片刻,他擡脚上了石阶。
“顾叔,婶子。”
已经快傍晚,太阳早落了山,云层乌压压的,盘山村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晚饭了,家里才闹过那麽一段,没想到还有人上门来,院子里静了静。
顾若扭头,见孟添一身长袖长裤站在门外,似乎注意到里面的争执,他没好进来。
顾若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狼狈,不想闹了笑话,她匆匆撇开了脸。
“小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