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奇怪的血咒
沈昱宸站在晴兰轩的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柄铜壶,神情不似往常那般冷静自持。他目光一沉,吩咐贴身侍从道:“去给桑晚凝请大夫过来。让厨房再做些补气养神的汤品,务必熬得温润细致。”“是,少将军。”侍从应声而退。沈昱宸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那一声声沉稳有力,敲得书房内只馀回响。他眼中藏着几分烦乱,脑海却反复回荡着桑晚凝蜷缩在椅中的模样。没过多久,王大夫随着侍从而来,脚步轻盈却不失稳重。沈昱宸听见脚步声,立刻起身迎上前。“如何?”他语气低沉,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她是有孕了?”王大夫微微拱手,摇了摇头:“回禀少将军,少夫人并非有孕,而是近日操劳太过,精神郁结,又未进食,方才气虚反胃。只需好生调养,不日便可恢复。”沈昱宸怔了片刻,缓缓松了口气。“不是怀孕……”他喃喃自语,眼中神色复杂,“看来是我误会她了。”他挥了挥手,示意王大夫退下。书房重归寂静。烛火跳动着,在案前投下他的剪影。沈昱宸坐回椅中,缓缓合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入定。脑海中回荡着陈青曾说过的话:一年之後,才能进行第二次续魂仪式。他咬了咬牙,低声道:“一年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付出。”窗外夜风忽至,吹拂着窗纱轻晃。他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眼中似有火光暗涌。沈家的诅咒。三百年前,沈家先祖沈渊镇妖于赤厄山,以子之魂祭灯封邪,从此开家族血咒之祸。每代男子二十五而终,唯一解法,便是续魂仪式。那古老的传说,从祖辈开始便流传下来,说沈家男丁多薄命,皆在二十五岁前横死。但他父亲沈威海,如今已经四十五岁,仍身强体健;他祖父那一代还有一位叔祖沈怀远,活到了六十三岁才安然辞世。沈昱宸低声喃喃:“那诅咒,难道并非绝对?或者说,我们找到了躲避它的法子?”他曾数次问过父亲此事,父亲也只说是命硬些,福泽深重。然而,这样的说辞从未能真正说服他。他想要改变命运,改变家族的命运。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走出了书房,穿过…
沈昱宸站在晴兰轩的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柄铜壶,神情不似往常那般冷静自持。他目光一沉,吩咐贴身侍从道:“去给桑晚凝请大夫过来。让厨房再做些补气养神的汤品,务必熬得温润细致。”
“是,少将军。”侍从应声而退。
沈昱宸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那一声声沉稳有力,敲得书房内只馀回响。他眼中藏着几分烦乱,脑海却反复回荡着桑晚凝蜷缩在椅中的模样。
没过多久,王大夫随着侍从而来,脚步轻盈却不失稳重。沈昱宸听见脚步声,立刻起身迎上前。
“如何?”他语气低沉,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她是有孕了?”
王大夫微微拱手,摇了摇头:“回禀少将军,少夫人并非有孕,而是近日操劳太过,精神郁结,又未进食,方才气虚反胃。只需好生调养,不日便可恢复。”
沈昱宸怔了片刻,缓缓松了口气。
“不是怀孕……”他喃喃自语,眼中神色复杂,“看来是我误会她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王大夫退下。书房重归寂静。
烛火跳动着,在案前投下他的剪影。沈昱宸坐回椅中,缓缓合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入定。
脑海中回荡着陈青曾说过的话:一年之後,才能进行第二次续魂仪式。
他咬了咬牙,低声道:“一年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付出。”
窗外夜风忽至,吹拂着窗纱轻晃。他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眼中似有火光暗涌。
沈家的诅咒。
三百年前,沈家先祖沈渊镇妖于赤厄山,以子之魂祭灯封邪,从此开家族血咒之祸。每代男子二十五而终,唯一解法,便是续魂仪式。那古老的传说,从祖辈开始便流传下来,说沈家男丁多薄命,皆在二十五岁前横死。
但他父亲沈威海,如今已经四十五岁,仍身强体健;他祖父那一代还有一位叔祖沈怀远,活到了六十三岁才安然辞世。
沈昱宸低声喃喃:“那诅咒,难道并非绝对?或者说,我们找到了躲避它的法子?”
他曾数次问过父亲此事,父亲也只说是命硬些,福泽深重。然而,这样的说辞从未能真正说服他。
他想要改变命运,改变家族的命运。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走出了书房,穿过幽深回廊,径直走向沈府的祠堂。
夜色中,祠堂的轮廓愈发肃穆,仿佛隐藏着千百年的幽冤。
推开沉重的朱红木门,他缓步走入。
祠堂中,牌位林立,香火尚未熄灭。
他缓缓跪下,双手贴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祖宗在上,孙儿沈昱宸叩拜。”
他起身,擡眼望向那些名字,几乎每一代男丁的生卒年都未满二十五,昭然可见。
可沈怀远,却活了六十三岁。
“你是怎麽活下来的?”他低声问道,仿佛希望那冰冷的灵位能给出答案。
就在此时,陈青悄然出现在祠堂门口,声音苍老而淡漠:“沈怀远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在二十岁那年,与一名女子完成了血契。”
沈昱宸猛地回头:“你为何现在才说?”
陈青缓缓走近:“少将军,那段往事并不完整。沈怀远曾与一名江南道姑定下血契,之後避居江南二十馀载,不问世事。他活下来,但却终身未娶,也无子嗣。”
“那为何我父亲……?”
“你父亲之所以能活,是因为他虽未定血契,却也行过祈福之礼,由天机阁高人赐过化灾符印。只是这类福泽难以持久,你父亲曾有一场大病,差点没熬过来。”
沈昱宸沉声道:“所以你让我与桑晚凝成契?”
陈青点头:“不仅仅是成血契。必须要她心甘情愿献出魂魄之印,方能逆转命格。这,是唯一的办法。他要是也能唤醒你的哥哥岂不是一举两得?你也通过与她成婚获得了机会可以躲过此劫难。这也是你父母的愿望。现在绾骨灯未灭,你可以使用绾骨灯与桑晚凝成血契。”
“我若不成契,会怎样?”
“少将军,依天象推演,您命数已至,若再无转机,怕是……”陈青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叹息。
沈昱宸的双拳紧握,关节发出咯咯声响。他低声道:“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未完成。”
他想到了沈家的军权,他未完成的布防,他未揭开的敌国密谋。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桑晚凝。
她那日哭得那样绝望,那样疲惫。她的眼神仿佛在问:“你到底还要我付出多少?”
他想问自己:我做得过分了吗?
“若我不是为了沈家,为了活下去,我不会伤她分毫。”他喃喃道。
陈青摇头:“少将军,命格诡谲,不容情感牵绊。”
“可我不是你口中那些冷血的祖辈。”沈昱宸缓缓站起身来,眼神比夜色还要沉,“我会让她心甘情愿,不是靠逼迫。”
“你确定?”陈青望着他,神色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