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夜访沈府心火难平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夜色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青玉山。山间雾气缭绕,远远望去,仿佛天地之间只馀下一层朦胧的纱幕,将一切真实与虚幻都遮掩其中。尚钰站在山脚下的林中,擡头望着青玉观的方向。山道被暮色吞噬,鸟雀都已归巢,唯有心中的焦灼尚未平息。桑晚凝说会来东岭山见他,可一整日过去,山中不见其踪,连她最钟爱的青纱披风都未曾飘过他的视线。他心头隐隐生出不安,越想越坐立难安,终于擡脚踏上山道,疾步往青玉观而来。青玉观内灯火微明,婧雯师太正在廊下焚香诵经,听得脚步声急促,回首望去,见是尚钰,不禁诧异:“尚大人?你夜里上山,可是出了什麽事?”尚钰抱拳行了一礼,眼神却带着罕见的急切:“师太,晚凝她今日,可曾回来过?”婧雯师太眉头一皱,收了诵经声,站起身道:“她今晨与花素丶花莹,还有明轩一同下山去的,说是要往东岭山找你。我还叮嘱她天黑前要回来,她也应了的。”尚钰呼吸一滞,低声道:“她真的来见我了?可我一直在山中等她,从巳时直到申时,都没见到她人影。你说她与明轩一同下山的?”“是啊,几人同路出行,怎会出岔子?”婧雯师太声音也开始紧张了,神情凝重,“莫非,莫非他们在半路出了什麽事?这都快戌时了,连个消息都无。”尚钰目光一沉,语气冷冽:“除了你们与我知道她的去处,还有谁知她行踪?”婧雯师太沉思片刻:“那该不会是沈府的人发现了她们的行踪?”尚钰冷笑一声,手指微微收紧,“沈府的人若真敢动她,便休怪我不顾情面了。”婧雯师太脸色苍白,“你是说,晚凝真的被沈府抓回去了?”“极有可能。”尚钰沉声道,“否则她断不会一日无音讯。以她性子,纵然见不到我,也定会留话于山门。”婧雯师太叹息一声,眸中忧色更深,“尚大人,桑晚凝这孩子,心思倔强纯净。若她真被带回沈府,只怕——”“只怕她一身傲骨,宁折不屈。”尚钰咬牙道,“我今夜便去沈府查探,哪怕翻遍沈府,也要将她找出来。”婧雯师太愣了下,急急拉住…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夜色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青玉山。山间雾气缭绕,远远望去,仿佛天地之间只馀下一层朦胧的纱幕,将一切真实与虚幻都遮掩其中。
尚钰站在山脚下的林中,擡头望着青玉观的方向。山道被暮色吞噬,鸟雀都已归巢,唯有心中的焦灼尚未平息。桑晚凝说会来东岭山见他,可一整日过去,山中不见其踪,连她最钟爱的青纱披风都未曾飘过他的视线。
他心头隐隐生出不安,越想越坐立难安,终于擡脚踏上山道,疾步往青玉观而来。
青玉观内灯火微明,婧雯师太正在廊下焚香诵经,听得脚步声急促,回首望去,见是尚钰,不禁诧异:“尚大人?你夜里上山,可是出了什麽事?”
尚钰抱拳行了一礼,眼神却带着罕见的急切:“师太,晚凝她今日,可曾回来过?”
婧雯师太眉头一皱,收了诵经声,站起身道:“她今晨与花素丶花莹,还有明轩一同下山去的,说是要往东岭山找你。我还叮嘱她天黑前要回来,她也应了的。”
尚钰呼吸一滞,低声道:“她真的来见我了?可我一直在山中等她,从巳时直到申时,都没见到她人影。你说她与明轩一同下山的?”“是啊,几人同路出行,怎会出岔子?”婧雯师太声音也开始紧张了,神情凝重,“莫非,莫非他们在半路出了什麽事?这都快戌时了,连个消息都无。”
尚钰目光一沉,语气冷冽:“除了你们与我知道她的去处,还有谁知她行踪?”
婧雯师太沉思片刻:“那该不会是沈府的人发现了她们的行踪?”
尚钰冷笑一声,手指微微收紧,“沈府的人若真敢动她,便休怪我不顾情面了。”
婧雯师太脸色苍白,“你是说,晚凝真的被沈府抓回去了?”
“极有可能。”尚钰沉声道,“否则她断不会一日无音讯。以她性子,纵然见不到我,也定会留话于山门。”
婧雯师太叹息一声,眸中忧色更深,“尚大人,桑晚凝这孩子,心思倔强纯净。若她真被带回沈府,只怕——”
“只怕她一身傲骨,宁折不屈。”尚钰咬牙道,“我今夜便去沈府查探,哪怕翻遍沈府,也要将她找出来。”
婧雯师太愣了下,急急拉住他衣袖,“尚大人,夜探沈府万一被人发现,对你声名大有不利。沈府又非寻常之地。”
尚钰看了她一眼,眼神沉若寒潭:“名声再重,也抵不过一命关天。若她在沈府受苦,我怎能坐视不理?”
婧雯师太喉中一哽,终究放开了手。
“师太放心,我不会鲁莽,只查探,不惊动。”
“保重。”
尚钰微微点头,转身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青玉观外的夜色之中。
夜色愈深,沈府外围的林荫道上寂静无声。尚钰换上黑衣夜行服,自腰间抽出一枚轻巧的飞索鈎,几个起落之间便落在沈府偏院的围墙上。
他曾是武将出身,对翻墙窃听这事再熟悉不过。只是今夜又重返沈府探查,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冷漠。
他贴着暗处,避开巡逻护卫,一路穿梭至後宅,若桑晚凝若真被带回,多半会被安置在内眷院落中,以防她逃走。
一处偏院灯火微亮,帘影晃动,似有女子低声呜咽。尚钰心中一紧,飞身而至,正欲靠近,忽听得屋内传来熟悉的男声:“桑晚凝,你哭也没用,你若不识趣,我自会让你吃些苦头。”
是沈昱宸。
尚钰目光顿冷,贴身于窗下细听,隐隐听见女子的声音微弱而倔强:“你们休想逼我再进行了。沈家对我而言,早已不是家。”
“你以为我可以饶恕过你?私自出逃,这对我沈家有多麽大的影响,你知道吗?百姓们会误会我沈家轻薄了你,可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却逃走?”
“是啊,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可这都是骗局,无非是骗我来唤醒你的哥哥?对吗?难道你沈昱宸对我真的好吗?你心知肚明吧?你们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不要和我说这些了,恶心。”
这声音,正是桑晚凝。
尚钰浑身血气直冲脑门,几乎要踹门而入。但他强忍冲动,飞身上梁,悄悄移向屋顶,找准一处瓦缝,低头望去。
只见屋内桑晚凝被锁在一张矮榻上,双手拢于长袖中,神情苍白倔强。沈昱宸立于一侧,面色阴冷,一手把玩着玉扇,另一手却似有不轨之意,几次靠近都被桑晚凝挣扎避开。
尚钰眼中怒火熊熊燃起,他深吸一口气,身影一闪,从房顶飞掠而下,轻如鸿羽,落地无声。
“你动她一根指头,我让你沈府,从今夜起不见天明。”
这声音突如其来,低沉而森寒,宛如地狱之声。
沈昱宸大骇,猛然转头,望见尚钰黑衣立于门口,一道冷光闪过,竟是长剑出鞘。
“尚钰?你疯了?夜闯沈府?”
“疯的是你。”尚钰一步步走近,声音低冷,“她不是你能如此对待的人。”
沈昱宸怒极反笑,“她是我沈家媳妇儿,是我的女人,你又算什麽?”
“我算她在世间唯一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