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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证（第2页）

杜西源结束下午的课程，落日的馀晖洒满校园，他走在人来人往的步道上，和向他打招呼的学生亲切示意。

这样很好，他确实适合这样的生活。

平淡丶宁静丶不受干扰。

如果席聿宁没有约他见面的话。

“杜教授，我本不想前来叨扰，”咖啡馆人不多，安静的角落里，席聿宁风度翩翩地递过一张照片，“但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我还是要向你求证。”

照片中，杜西源和“叶心”十指交扣走出校门，看起来就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

杜西源双眼睁大，随後淡定地笑了。

“我很好奇，她为什麽会和何圣薇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除了双生子，真的有长相相同的人”

杜西源没有回答。

席聿宁不动声色，又拿出另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样貌清秀，细看之下，与何圣薇有几分相似。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一年前左右成了你的邻居。由于经常碰到，所以你们渐渐成了熟人。这个女人有一个人渣前男友，他找到家里骚扰她，是你几次帮她解围，还给了那个人渣一笔钱，算是摆平了。”

杜西源仍然沉默。

“後来不久，这个女人就没再出现过。而几个月前，”席聿宁手指轻点那张合影，“你和她开始秘密交往。”

“阿薇也问过我，我没有告诉她。”杜西源终于开口，带着自嘲的笑，“你们夫妻，还真是一样执着。”

席聿宁没有再说话，目光直视杜西源，平静又锋利。

“她说她不想再过这种生活，”杜西源突然自暴自弃般地笑了，“我拿钱摆平那个人渣，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喝酒，她喝醉了，对我说她不想继续这种生活了。”他眼神变得柔和，“她醉酒的样子，真的很像阿薇。我那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问她，如果我能帮助你彻底改变，你愿不愿跟我走”

席聿宁语气了然，“她同意了。”

“没错，当时我以为她说的是醉话，但第二天酒醒後，她主动向我提起，我才下定了决心。”

“所以，”席聿宁已经基本猜到，“你是带她去整容，照着何圣薇的样子。”

杜西源点头，深藏已久的秘密曝光之时，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她们本就有几分相似，手术难度不算太大。”

医院通知他叶心度过术後恢复期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与正在哥市的何圣薇的通话。那个时候，他听出席聿宁在她旁边，而他们在做什麽，他无法去深想。

他只能用自渎去消解长久无法纾解的思念。

席聿宁凝视眼前这个男人。

此时此刻，他对杜西源的一切憎恶或嫉妒的情绪尽数褪去，由内而生的，是一种复杂的悲凉之感。

一个身影翩然而至。杜西源看见来者，脸上现出震惊和慌乱。

他可耻又病态的一面，终于被她看到了。

何圣薇在他面前停步，于席聿宁身边落座。

“杜教授，”她语气温和，“感谢你能说出实情。但没有人应该为别人的私欲买单，就算她是心甘情愿的。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席聿宁接着说道，“你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就告诉你她叫做叶心”

杜西源不想再作停留，匆匆“嗯”了一声，起身便要离开。

席聿宁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欺欺人的同时，也被人骗了”

“何先生，”假叶心鼓起勇气，“您让他们去找西源，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再演戏了？”

何耀晖盯住她的脸，“你的意思是，想全身而退？”

假叶心听出他话里的不悦，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胆怯，“我只想和西源过平静的日子，而且既然他们已经发觉，我也没有僞装的必要了。”她神色黯然，“这麽久以来，我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袁敏，”何耀晖突然叫她的本名，“抹掉自己的身份和容貌，确实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但当初你接受我的条件，以叶心的名字接近杜西源的时候，曾说过不会再对男人动心。”他悠悠感慨，“没想到这麽快，你就忘了自己过往的遭遇。”

“西源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他把我当做替代品，但他对我很关心很体贴。”袁敏露出苦涩又温柔的笑，“如果能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他把我当做谁。”

何耀晖沉默不语，良久之後，他深沉的嗓音响起。

“你再帮我做最後一件事。事成之後，我答应会让你和杜西源过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