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筝“啧”了声:“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闻言,阮湘和林延述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道:“谁是恶人?”
周韵筝压压嘴角,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我是恶人,我是大恶人好了吧!”
见兄弟已经生龙活虎,迟辰上下打量林延述一番,语气戏谑:“你腰还能用吗,别落下後遗症,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劳你费心。”林延述扭头,回以冷笑,一字一句道,“我腰特别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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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的补习班,周政安姗姗来迟,一推开门就看见林延述大爷似的坐在那儿看书。
他拉开凳子坐到男生身边,讲起了前几天的情况:“田丰律已经退队了,这两天我四处按着这孙子给球员们道歉,他倒是出乎意料地听话,你们还挺有招的。”
林延述合上书本,对田丰律人憎狗厌的现状颇为满意:“没办法,阮湘关心我。”
周政安懒得理他:“上次打得不尽兴,改天solo一场?”
“行。”
瞧见林延述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周政安随口问道:“阮湘今天不来?”
虽然知道周政安不喜欢阮湘,但林延述依旧果断拉起警戒线,戒备道:“你难道找她有事,你找她能有什麽正事,你能有什麽正事?”
“……”
周政安额角一跳,开啓嘲讽模式:“我随口问句你就跟老母鸡护崽子一样防着我,看来是没有安全感啊。”
语毕,他“啧”了声,语气同情:“看来你也自知在阮湘心里分量不高。”
闻言,林延述冷笑着伸出右腿,将裤管往上拽去。
“你干什麽呢?”周政安满脸嫌弃,“我可对男人的腿毛不感兴趣啊。”
林延述:“……”
他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你能不能睁大眼好好看看这是什麽?”
视线下落丶对准丶聚焦,周政安发现男生原本在篮球赛中摔伤的地方已经被人用碘伏认真清理干净,甚至膝盖的正下方还贴上了一款天蓝色小兔子创可贴。
一看这些就是出自女生手笔,周政安直起脊背,故意当没看见,翻开习题册不咸不淡道:“不好意思,只看到了一个暴露狂裸露的膝盖,挺变态的,恶心。”
“……”
林延述踹了脚周政安凳腿,懒得再跟他一般见识。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让他因祸得福,不仅把心中压抑的一切都成功跟阮湘坦白,甚至还幸运地得到了女生的接纳。
思及,他收腿,语调带出几分炫耀:“知道你嫉妒,别难过,相信你以後也会有的。”
“不就是个创可贴吗。”周政安擡起手腕,展示自己佩戴的贝壳手链,“这可是谢沉瑶亲手给我做的,亲手。”
精巧的贝壳手链霎时如风铃般悬挂眼前,看着它,林延述忽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也送给过阮湘一条手链,但除了林桦越洗尘宴那次为安慰自己外,他再也没见过阮湘佩戴。
虽然当时有些朦胧醉意,但林延述清楚地记得,阮湘在看到那条手链时的表情是哀伤且复杂的。
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那条手链的身上应该发生过目前的他还不知道的故事。
林延述更倾向于它应该和未来的自己有关,不然阮湘不会对它如此抗拒。
看到身旁的男生表情渐沉,周政安复述着林延述话语在他心口撒盐:“我知道你嫉妒,别难过,相信你以後也会有的。”
阮湘恰好从便利店回来,在一旁围观了两人小学生斗嘴的全过程,颇感无奈:“你们俩也是够无聊的。”
“他先开始的好吗。”周政安边做眼保健操边说道,“好端端的不知道抽了什麽风非要秀自己腿上那创可贴,我眼睛属于无妄之灾。”
林延述冷笑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补习班结束後,阮湘提议要去商场买些颜料回家,林延述问她打算干嘛,女生却神神秘秘地没有作答。
说是选购颜料,但挑选途中两人又买了不少平时会用到的日用品。
林延述挑着阮湘喜欢的零食,似做无意地问道:“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条手链吗?”
阮湘正踮起脚尖准备去拿货架上的颜料,闻言,她动作一顿,局促道:“记得啊,怎麽突然问这个?”
林延述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迈向阮湘身後。
他擡手,将身体欺近女生背脊,而後毫不费力地帮她取下了货架最高层的颜料。
清冽的柑橘香气霎时包围周身,阮湘回头时,眼神不可避免地撞进了一双墨色瞳孔当中。
身後的男生眸光闪动,语气虽然如往日般平淡,但话语却在不知不觉间携带上了几分强势的探究欲。
将颜料放进购物车的瞬间,林延述收敛棱角,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想知道,那条手链身上究竟发生过什麽故事,才会让你如此的难以介怀。”
……
阮湘记事簿:
2018年10月14号。
有些事情总逃不掉诉说,但如果是告诉现在的你,好像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