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澡冲得,重感冒来势汹汹。
她第二天醒来就感觉不对劲,嗓子针扎似的疼,给自己冲了杯感冒灵,又下单枇杷膏,然後坐在电脑前查收邮件。
和出版社编辑同步了进度之後,打电话给莫嘉禾。
她其实是从昨晚就想关心莫嘉禾的状况,可不知怎的,忽然有点怕,总要等有了个名义,才敢拨通电话。
莫嘉禾电话接得很快,没等孟杳说话,劈头便叹一句:“撑死我了……”
孟杳吊着的一颗心瞬间放松了大半。
莫嘉禾继续抱怨:“你怎麽也不拦着我?”
“拦了,没拦住。”
“…我以为睡一觉就消化了,结果今天还是撑,到现在都起不来床。”莫嘉禾靠在床上,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过那家店真的不错,我们下次再去吧。”
孟杳笑:“行啊,随时奉陪。”
莫嘉禾又絮絮叨叨,说待会儿要让阿姨给她买点健胃消食片,又说什麽路边摊还得看咱大中国。
话多得有点聒噪。
孟杳终究不放心,试探地问:“邵则回家了吗?”
莫嘉禾顿了一下,“没有。”
“我昨天听他说,你们今天要去他妈妈家?”
“不去了。”莫嘉禾声音亮一分,“他肯定喝醉了回不来,他助理会跟我婆婆说的,我也就不用去了。”
她语气欢快得孟杳几乎都要为她开心,可想到邵则的模样,心下仍旧叹息。
孟杳终究没问,之前好几次聊到自己的丈夫,莫嘉禾的态度已经不悲不喜。
结婚就像上班,她是实习转正的员工,邵则是个知根知底的老东家。
她看得这样开,孟杳也不想再多话,徒增困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莫嘉禾听孟杳声音不对,先挂了电话,要她好好休息。
合上电脑,孟杳一阵晕眩。
她也不逞强,又泡了一袋感冒灵喝下,乖乖地钻进被窝睡觉。
可夏天的感冒总是不容易好。
一边知道要捂着,不能着凉,一边又热得实在受不了,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自己摸到遥控开了空调,半夜还蹬掉了被子。
第二天,感冒变本加厉。孟杳两只鼻孔都不通气儿了,外卖点了份白粥,吃两口又蒙头睡了一天。
江何是在第三天才知道孟杳感冒的。
次日就是沈趋庭的局,他终究没忍住,提前问孟杳打算怎麽去,要不他顺路过去捎上她。
微信发了半天也没人回,他直接打电话。
结果听到电话那边浓重的鼻音,孟杳吸一下鼻子脑袋就疼,昏昏沉沉地骂了句脏话,“靠我怎麽又把空调打开了!”
江何眉心一蹙,“你生病了?”
“啊。”孟杳张嘴喘了口气,“什麽事儿?”
“情况怎麽样,严重吗?”江何按捺着问。
“不严重吧……”孟杳想找体温计看看,可昏昏沉沉的,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就头疼,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江何又喂了几声,却一直没人应。电话那头静悄悄的,他终究不放心,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孟杳家有一把备用钥匙放在楼下的废旧报箱里,用一团旧报纸包住,又堵了几个快递盒子在前头,两年多了,从没被人发现过。
老小区物业形同虚设,保洁根本不会清理没用的报箱。
江何憋屈地撅在那个旧报箱的小小洞口,掏出来一堆废纸盒泡沫纸旧报纸,才终于找到那把钥匙。
开门进屋,第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着的外卖盒子,某连锁粥店的白粥,没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