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不是爱。
性是一种惩罚装置丶一种威吓手段。
他咬她,折磨她的身体,是因为他想让她认错。
经历了吊死鬼的舌头以後,陆絮舟就开始魂不守舍,闭上眼睛缩在容燧的怀里,生怕又见到什麽可怕的场景。就这麽战战兢兢地走完了全程。
出来时仍旧馀惊未定,她从容燧怀里出来,刚想说那根舌头到底有多恐怖。还没开口,容燧却又低头吻了下来。他的吻很凶丶很急切,伴随着喉咙的吞咽,像是饿了十天八天的野兽在饮血。
——她总有被他咬断喉咙的幻觉。
咚丶咚丶咚,心跳再次加速。
可怕的悬崖效应,又在一瞬之间将她的恐惧转化为了心动。
容燧意犹未尽地松开她,贴在她耳边说:“粥宝,我想开房。”
陆絮舟皱了一下眉头。这种说话方式有点不太尊重人。但她的气息还不匀,所以没有说什麽。
“回丶回家再说。”
她又往後退了几步。
容燧不让她退,重新牵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像一张网,网住了无助的蝴蝶。
转角那里恰好有卖冰糖葫芦的。
容燧就说:“走吧,我给你买冰糖草莓。”
他跟小贩结了账,接过冰糖葫芦递到陆絮舟手里。陆絮舟无意识地嚼着糖块,通过刻板行为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和焦虑。
夜色掩盖了她眼下浅淡的乌青颜色,他们一前一後,就这样走到了鬼市的尽头。
Zaycho还没到,容燧打了个电话,说他和她在尽头等他们。然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这两天在陆絮舟这边他都没怎麽抽,因为做爱能缓解烟瘾。但现在他想抽一根。
陆絮舟本来不想管他。不过她想起问过他: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容燧说愿意。所以她还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听话。
于是陆絮舟按住他的手问:“能不能戒烟?”
陆絮舟实在是太疲倦了。
玩乐过後,所有的疲倦都从她的神色里透出来。
这让她显得严肃又认真。
容燧看着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真白。
“不抽烟,我会疯。”
烟瘾就是从和她分手时开始的。
闻言,陆絮舟把咬了一半的草莓递到他嘴里,说:“那你嚼这个。”
咬碎的糖块上残留着她亮晶晶的齿痕,里面露出汁水充盈的果肉。容燧眼神迅速失温,盯着草莓芯看了许久,像一匹孤傲不羁的狼。
他扫了一眼陆絮舟。
而她仍旧固执的举着冰糖葫芦。
两人僵持在了原地。
半晌,容燧急遽地笑了一下,像打火石摩擦迸溅出来的火星子,俯身就着陆絮舟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把糖块咬得嘎吱嘎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