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他的手机屏幕又亮起。
[其实我最得意的一幅画,是画在你身上那幅。]
冉瑜如是说。
言辞暧昧不清,透露出他们之间特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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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燧决定再和她待一晚。
毕竟陆絮舟哄了他,吻他还小心翼翼地踮起脚,不就是想要他留下?
他从美国回来,回到她小小的公寓,真有浮生如梦的感觉。从前那些纯真的想法尽数消失,他也不会再想着和谁白头到老,没办法再给她一个年少时那样的滚烫的拥抱。
十年。
他没有吃醋。
他是恨,是不甘。
——再滚烫的怀抱都凉了。
容燧翻了身,双手穿过陆絮舟的腰际,贴紧她的身体曲线。
有感觉了。
他正值壮年,性欲当然蓬勃发涨。
可是被她挑逗起来的那一部分却并非因为这个原因。
哪怕她什麽都不做,依然能挑逗他。
因为大哥给他看了录像。
挺拔如竹的男人站在门口,而她扑进他怀里。两个人十指相扣,男人低了头,门就砰地一声关了。
容燧想象过她与那个人接吻发出来的黏腻的水音,想象着她的玉一样的裸体。她的胸丶她的腰丶她的足,她能袒露的每一寸肌肤。
在那个逼仄的私人影院里,他枕着她的後颈,手摸上了她绵软如云的神女之丘。那时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东西尽数发泄出来。
在惊怒交加之际,容燧终于明白:他需要女人。
成长是一瞬之间完成的事情。
陆絮舟被他搂得哼了一声。
她睁着眼睛,没有睡觉。晚饭没怎麽吃,有一点犯恶心,但也懒得折腾了。公寓里没开过火,就算饿也只能点外卖,她想搬回家——回明珠别苑去。
容燧的精力过分旺盛,硌着她的臀丘。她轻微往後压了压,容燧的呼吸就重了,手也重了。揉她的身体,那些带起火星的地带。
她的声音又变得破碎。
吟哦起来就像神女唱诗。
——容燧喜欢膜拜她。
云消雨散後,他终于沉沉睡去。
陆絮舟悄悄松了一口气,坐起来,将软乎乎的草莓玩偶抱在怀里。
她太紧张了,她需要一些安慰,或者药物。最近她总是悄悄起床吃药,容燧睡得太死,从来没有发现过。
但她还是小声叫了他两句:“容燧……容燧?”
——没有回答。
她猫一样掀开被子,蹲在了床边的地毯上,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滚轮滑动的声音在黑夜里十分刺耳,铝箔制的药品包装发出声响,她把头埋在抽屉边上,快速抠出一粒,干咽下去。
思诺思。起效很快,就是会出现幻觉。
她把药放回去,转身准备回到被窝,却发现容燧睁着眼睛,眼神里带着厌弃丶排斥和反感,就那样冷漠地看着她。
“陆絮舟,你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