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暗暗果实残留2
金红色的光芒还没在甲板上站稳,安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他们现在护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蒂奇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突然从她脑海深处钻出来,阴冷黏腻,“等你哪天没了治愈能力,没了九尾狐的力量,你以为艾斯还会对你笑吗?白胡子会把你像扔垃圾一样丢进海里——毕竟,你可是罗杰的孽种啊。”
“不……不是的……”安抱着头蹲下身,刚舒展的九条尾巴瞬间绷紧,一半金红一半暗紫,像被硬生生劈成两半。她的狐狸耳朵贴紧头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甲板上,瞬间被黑气吞噬。
“安!”艾斯刚要上前,就被一股狂暴的黑暗冲击波掀得後退半步。安猛地擡起头,眼睛再次被黑气覆盖,只是这一次,那黑气里翻涌着更深的绝望——蒂奇的声音像钻头,狠狠凿着她刚愈合的伤口。
“你以为路飞真的需要你这个姐姐?”蒂奇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嘲弄,“他有自己的夥伴,有萨博,你不过是个累赘。上次你被我抓走,他在哪?他还在东海玩他的海贼王游戏呢!”
“闭嘴!”安尖叫出声,周身的黑气猛地炸开,形成巨大的暗紫色漩涡,连阳光都被吞噬了几分。她的身体悬浮起来,九条尾巴如同失控的鞭子,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疯狂地抽向四周!
“安!看着我!”艾斯不顾马尔科的阻拦,猛地冲进漩涡中心,一把将她死死抱住!火焰在他周身燃起,却刻意控制着温度,像层温暖的铠甲,将两人与狂暴的黑气隔开,“别听他胡说!路飞每次写信都问‘安姐姐什麽时候回来’,他藏了一箱子肉干等你回去吃!他说‘有安姐姐在,打架都更有干劲’!”
安在他怀里疯狂挣扎,黑气灼烧着艾斯的後背,留下滋滋作响的焦痕。她的爪子在艾斯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微微颤抖——那是她最熟悉的温度,是小时候背她回家的温度,是出海时攥着她衣角的温度。
“他们在骗你啊……”蒂奇的声音带着蛊惑,“你看看艾斯的伤,是你弄的!你看看乔兹的钻石上沾着你的血!他们很快就会怕你,就会厌恶你……最後还是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不会!”艾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他死死按住安的头,让她贴在自己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後背的伤算什麽?你小时候把我推下树摔断腿,我抱怨过吗?你偷喝我的酒把自己灌醉,我骂过你吗?安,你是我妹妹!是我从风车镇带出来的,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
他的火焰突然变得滚烫,却不是灼烧,而是像暖流,一点点渗进安被黑气包裹的身体。“想想老爹!他把你举过头顶时的笑声!想想马尔科总说‘安的治愈能力比我的不死鸟还可靠’!想想路飞说‘等我成了海贼王,就让安姐姐当我的船医’!这些都是假的吗?”
安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眼泪混合着黑气滚落,砸在艾斯的胸口,烫得像火。她能感觉到体内的黑暗残留像疯了一样反扑,却也能感觉到那股来自哥哥的火焰,带着家人的温度,正一寸寸烧向那团黑暗。
“他们……真的不会丢下我?”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最後一丝不确定。
“绝不会!”白胡子的声音震得漩涡都在颤,他的霸王色霸气如同无形的手,轻轻按在安的头顶,“我的女儿,我护着!谁敢说半个‘丢’字,先问问我手里的丛云切!”
“安丫头,你上次还说要教我九尾狐的瞬移呢!”乔兹的声音带着急吼吼的真诚,“我还没学会呢,你不准耍赖!”
“你的梅子干还在我这儿存着呢。”比斯塔笑着喊,“等你好了,我们分着吃。”
无数温暖的声音穿透黑气,像一束束光,扎进安的心里。她猛地闭上眼,体内属于九尾狐的金红色能量突然爆发到极致,与艾斯的火焰丶白胡子的霸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
“滚出去——!!!”
安的嘶吼响彻云霄,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体内的暗紫色残留被这股混合着亲情与勇气的力量狠狠撕扯,发出凄厉的尖叫,像被点燃的墨汁,迅速消融在光柱里。
蒂奇的声音最後挣扎了一下,带着不甘的怨毒:“你会後悔的……他们迟早会……”
“闭嘴!”艾斯的火焰猛地炸开,将最後一丝黑气彻底焚尽,“从安的身体里,滚出去!”
光柱散去时,安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倒在艾斯怀里。她的九条尾巴失去光泽,蔫蔫地垂着,身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衫。原本恢复清明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安!安!”艾斯抱着她,手都在抖,“马尔科!快看看她!”
马尔科冲过来,不死鸟的蓝光覆盖住安的全身,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暗暗果实的残留……清除干净了……但是她的生命力消耗太大,内脏多处撕裂,这次是真的……”他顿了顿,声音艰涩,“伤得太重了,能不能挺过去,要看她自己了。”
安被迅速送回医疗室,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苍白得像纸。艾斯守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掌心的火焰微弱地跳动,试图给她一点温度。白胡子站在门口,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只有薙刀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白。
船员们在医疗室外排着队,没人说话,只有乔兹偷偷把一颗最大的钻石放在窗台上,说“能聚点光,让安丫头暖和点”;比斯塔把一篮梅子干放在门口,说“等她醒了第一时间就能吃到”。
艾斯看着安手腕上的伤口,想起她小时候怕疼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别睡,安。”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路飞还在等你给他当船医呢,老爹还等着听你喊他‘老爹’呢,我还没带你去吃月牙岛的芒果冰呢……你不准睡,听到没有?”
安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
医疗室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艾斯压抑的呼吸声。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落在安安静的睡颜上,也落在艾斯紧握的拳头上。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他就会等下去。等她醒来,等她再哭着喊“哥哥”,等她的尾巴再翘起来,像从前一样,把眼泪掉在他的肩膀上。
因为他们是家人,是彼此的光,哪怕要在黑暗里等很久,也绝不会放开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