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白月光祝棉
◎“沈蕴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
临近六月末,盛夏里阳光灼得所有人都内心发燥。
祝棉托着腮往阳光明媚的窗外看去,视线漫无目的地乱转。
窗户被陆景阳陡然从外面拉开,祝棉吓了一跳,唇珠都颤了颤。
男生的卷毛顶进教室,感受到教室内的空调凉气惬意地眯了眯眼。
他刚打完篮球回来,身上体温高得吓人。
盛颂桉挎着篮球和沈蕴落在後面一步,两人身旁又是一大群男生围在一起。
祝棉弯下眉眼,好脾气地把自己的小风扇打开对着陆景阳吹,又给他扯了两张纸巾擦汗,“你们不是去体育馆打球吗?难道去了室外场地,怎麽脸这麽红。”
“嗯呢,他们嫌室内地滑,非要去室外顶着大太阳,可晒死我了。”陆景阳刚要腻歪地蹭上去,就被盛颂桉一把大力推开,手忙脚乱地扶住窗框才没摔,他大声嚷嚷:“你干嘛!?”
盛颂桉瞥他一眼没说话,屈身蹲下将俊脸凑到祝棉手边,一头黑发乱乱的,浑身散发着少年气,对着祝棉眨眨眼:“给我擦擦嘛公主。”
祝棉对两秒内面前就换了个人的事接受良好,这三个人争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给陆景阳扔了一包面巾纸,又将湿巾拍到不知何时走进教室挨在他身边的沈蕴手里,最後拿出酒精棉片,先细致地给盛颂桉擦拭着左耳上的耳洞。
盛颂桉扒在窗台乖乖侧着头,像条极听话的边牧,耳尖在酒精棉片的擦拭下泛起薄红。他垂着眼睫,能清晰看见祝棉微蹙的眉心和专注的眼神——少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汗湿的鬓角,指尖隔着冰凉的棉片轻轻按压耳洞边缘,动作细致得像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
“发炎了?”祝棉的指尖在微微红肿的耳骨边缘顿了顿。
“嗯……”盛颂桉声音有点哑,“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到了。”他没说後半句——是晚上辗转难眠时无意识揉红的,因为满脑子都是祝棉在沙发上蜷缩的睡颜和那个背着祝淮的轻吻。
“笨蛋。”祝棉蹙着眉轻斥一声,却从笔袋夹层里变魔术般摸出一个小巧的银质耳钉护理盒。他用消毒针尖沾了药膏,动作轻柔地点涂上去。冰凉的药膏混着少年指尖的温度,激得盛颂桉喉结滚动。
十六岁,也是夏天,盛颂桉隔着栅栏疯狂大叫祝棉的名字,吓得他身上还穿着棉质睡裙就直接跑出了别墅,站在草坪上看见手脚仍然完好的男生,祝棉气得直接穿过铁栅栏缝隙给了盛颂桉一拳。
男生那时候已经比他长得高,微弯下腰,笨拙地给他提起被露水蹭湿的裙摆,侧过脸给他看新打的耳骨钉,小小的钻石闪着明亮的光。
祝棉杏眸睁得圆圆,看着他仍红肿的耳骨也不敢上手去碰,嘶了一声问他:“疼不疼啊?你怎麽突然打了这个。”
盛颂桉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眸子,低声笑:“你昨天不是说觉得好看吗?”
祝棉愣住,随即想起两个人昨天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的时候,他盯着男主角的耳骨钉随口说了一句好看,可惜自己的耳朵容易发炎不能打耳洞。
谁知道盛颂桉会把这句话也记在心里。
祝棉撩起垂到手背的衣袖,露出白皙细长的手臂,捧着盛颂桉的脸凑近了仔细看。
两个小孩隔着一面铁栅栏也难舍难分。
祝棉看着就疼,想了想,嘟起嘴轻轻吹了几下凉风。
毫无防备的盛颂桉浑身一震,喉结滚动,整个身子都被吹麻了半边。
“回去要做好消毒呀,不然容易增生的。”祝棉听见别墅里哥哥在叫他的名字,收回托着男生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叮嘱:“不要沾水哦!”
“好了。”祝棉收手,指尖不经意蹭过他滚烫的耳廓,“今晚别沾水啊。”
听见恰巧与回忆共振的相同叮嘱,盛颂桉擡眼,眸子里映着祝棉被阳光镀上金边的轮廓,笑意从眼底漾开,同样说了那句与两年前相同的回复。他说——
“遵命,公主。”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让旁边的陆景阳酸得冒泡。他捏着那包没拆封的面巾纸,故意大声吸鼻子:“棉棉!我鼻子晒得好痛!要脱皮了!”
打断了二人的相视一笑,祝棉闻声转头,果然看见陆景阳鼻尖红得像马戏团里的小丑,汗珠还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他立刻抽出一张湿巾浸透舒缓芦荟液,隔着课桌伸手按在他鼻梁上:“低头。”
陆景阳立刻弯腰,把毛茸茸的脑袋塞到祝棉手边。冰凉湿润的触感压下火辣辣的刺痛,祝棉的手指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连带着他心头的燥热也一并抚平了。
“你们下次都不许顶着太阳疯跑了,”祝棉指尖加重力道按了按他晒红的颧骨,“如果中暑了就通通去喝藿香正气水!”
光是听见这五个字,几人就要呕了,连忙捏着鼻子隔绝那股幻觉中的气味,连连摆手,示意自己绝对会很听话,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