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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河正文完(第1页)

第168章第一百六十六章山河【正文完】

轰——

马蹄声震天动地,炮火声击打在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落入羯人的队伍中,高炀与贺容全身浴血,盔甲在焦土与血污中模糊了颜色,身侧杀声震天。西北军将锁游关重重围住,贺容持剑在侧,向身侧的士兵竭声呼号,西北军如潮水一般,自崖顶倾泻一般俯冲而下。

黑马踏碎烟尘奔来,蹄声裂地如雷。傅行州的银甲浴在烈日下,冷光锐如刀锋,枪尖上赫然挑着珈乌的头颅。他眉目如俦,杀气凛然,跨在骏马上陡然横枪当空一掷,那头颅带着血珠划出一道弧线,咚地一声落在羯人之中,惊叫与悲呼之声顿时四起。

羯人群龙无首,丢盔卸甲,四散奔逃而去,转眼之间溃不成军。炮火与喊杀声遮天动地,飞沙染透了血红,将天日都模糊了下去。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支瑞王亲卫贴着岩壁小心前行,将萧临彻护在正中。裴应麟纵马领在最前面,挥刀砍翻前方的两个士兵,提缰一跃而出,从内而外豁出一道破口。一队亲卫都亮了刃,跟在後面快刀厮杀,踩着血路鱼贯而出。

荒原上起了一丝微风,裴应麟脸上身上沾满了血,回头看向萧临彻时,脑後的发带在风中飘扬着。

“殿下,”他牵着缰绳向他笑了笑,“……您之後打算去哪儿呢?”

身後的交戈声与炮火轰鸣仍在继续,西北军势如雷霆,胜败已见分晓。萧临彻头发凌乱,散在肩上,身上腿上带着无数的伤痕,只是没伤到要害,轻甲上凝着一层又一层的锈红色,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血迹。

他极目望向远处,黄沙交接之间,天极远目之外,再无一处可供他容身。少年时流亡陪都的情形历历在目,衆人羁押着他,监视着他,一心要把他往囚笼中压去。然而他用尽了毕生力气挣脱囚笼,立生天地,却渺渺空茫,再也没有归宿了。

“殿下……”裴应麟轻声开口,“臣……”

萧临彻闻声猝然回头,只见裴应麟脸色惨白,望着他露出最後一丝笑意,毫无征兆地从马背上倒了下去。他惊愕地下马去接,伸手只摸到背上粘稠的鲜血,随着心跳汩汩的向外流逝而去。

“怎麽回事,”萧临彻扶住他的肩膀,厉声问道,“什麽时候的事!怎麽不告诉我!”

“不重要了,不用管我,”裴应麟摇了摇头,失去力气仰在他的臂弯里,眼中依然含笑,“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我想问问你。”

萧临彻扶住了他:“你说。”

裴应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里划过一丝不甘,却问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惦念着陈大人,这麽多年一直没有放下过……可是我陪伴你的年头,已经比他还要久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殿下心中,我与陈大人孰轻孰重?”

萧临彻深深地看着他,血从他的手指间缓缓地渗出,半分也挽留不住。他停了停才说:“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没有必要和他比。”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裴应麟笑起来,他想追问一句为什麽,但是再也没有力气了,只得长长叹了口气,在渐渐模糊下去的天光里喃喃自语,“罢了……殿下快走吧。”

追击声紧随而至,傅行州领在最前面,跃出隘口追击而来。金色长枪横在他身侧,尖峰闪着血色的光芒,直指萧临彻喉头。後者翻身上马,紧紧的攥着缰绳一个个看过周围的十几名亲卫,挥手用力一抽马鞭,怒喝道:“走!”

天边残阳如血,金色的夕阳泼洒似的穿云而下,洒在北关的山麓之间,将万物都镀上了一层融融的暖色。交刃之声与白羽箭一路未停,不断地有人倒下去。

傅行州率人向西紧追不舍,一路将萧临彻逼到了山崖边,再无退路了。他手中长剑折断,身侧的亲卫一个都没有剩下,全身浴血披光,在悬崖前勒马回头。

残阳泼洒似的落下来,像是给布满污血与灰土的铠甲镀上了一层金光,在霞光之中显得耀目夺人,萧临彻摘下头盔,随手扔在地上,眉目之间依稀还是杀出陪都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右手拎着断剑,向傅行州问道:“怎麽,傅总督要抓我回去了吗?”

傅行州已擡手,身後士兵齐齐地架起羽箭,都指着萧临彻的眉心,冷冷地说:“你抗旨拒不回京,又纠集羯人作乱,意图谋反。我奉召抓你回京。”

萧临彻紧紧地盯着他,忽然笑出了声,神色倨傲又满含怨恨道:“他凭什麽抓我回去。身为帝王无德无才,只有倚靠别人才能坐稳江山,如今衆叛亲离实在是应得的下场。纵观朝中衆臣,傅家受的猜忌怀疑还不够多吗?你心中就能无怨吗?”

傅行州提缰上前:“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又有多少,幽州兖州百姓遭此横祸,他们又有何辜?”

“何辜!”萧临彻哈哈大笑,“傅总督与世子都心怀天下,却又有谁来问我何辜!我生来事事不逊于人,今日又输在何处?只是比他阎凛川少了一分运气罢了!他自小虽没有父母,但有衡国公在侧庇佑,一样能够平安长大。

他眼里全是不甘心,恨声说:“但我若不做这些事情,重重深宫早已将我碾碎得连骨头都不剩,连今日的下场也不如!父皇不信任我,贵妃不关照我,十多年来把我扔在陪都自生自灭,从没有人过问我的死活。窗外寒冬腊月,我还要和仆人争抢一筐快烂掉的菜。若换了你在其中,你能不能顾得上天下公义,能不能顾得上黎民百姓!”

“自欺欺人!”傅行州冷然道,“你若不勾结羯人,衡国公何以将你关进陪都,无非自食其果而已。皇上若不关照你,以陪都守卫之严密,你又如何能暗传消息诬陷衡国公,以至于冤案横生。又如何能纠集兵马,连环设计杀出都城!”

萧临彻低了头,在金色的霞光中低声笑了起来,又一擡眼睛阴寒地盯着他,臂上鲜血横流,终于露出一点难言的疲惫:“你想说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我偏不要认。身在朝堂如履薄冰,我也罢,平王也罢,亲王不是那麽好做的。世上人人皆有负我,人人皆以我为棋,我凭什麽不能心中生怨?!我只是运气不好,功败垂成罢了。”

他说着,又偏头看向天边欲坠的斜阳。在一片明晃晃的金光里,眼前却蓦然浮现出当年送别之时,陈知桐眉目之间的担忧之意。一丝真心却随风飘散,终于流逝在长河之中。

他思绪万千不禁慨然,仰头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满是狼狈,心道若是此生必要谢罪,唯有陈知桐是他真正对不起的。他正想着,只见傅行州在对侧骤然挥枪,直奔自己而来。

他心中像是有块巨石轰然而落,念头顿时一片清明,双手握紧了缰绳,昂然跨在马上,向後倒退了两步。

“即便穷途末路,萧氏也绝不会束手就擒,你还没资格杀我!阎凛川是赢了,可帝位高悬人心难测,你且看着他来日会不会成了父皇的样子,对你傅家赶尽杀绝!”他怒喝道,“生死荣辱何足论!我萧临彻死不瞑目,在天上睁眼看着你们!”

萧临彻说罢扬手挥剑,在颈间用力一划,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整个人向後决然一倾,连人带马坠下了悬崖去。

天边之外,只有残阳如坠。

暮色西斜,夕阳柔和地落在了平王府的池塘上,淡紫色的睡莲在池中静静地散着香气。

宝团睡在平王的衣袖下,打了个喷嚏转醒过来。它从散着芬芳的袖间探出脑袋,圆圆的身子灵活地一钻,蜷在椅子的扶手上,再用毛茸茸的脑袋去拱平王的手。没有人回应它,它并不灰心,又温顺地用尾巴勾住平王的手腕,却忽地竖起耳朵,是有人来了。

萧翊清睁开眼睛,见林泓自院外急匆匆地跑进来,头发凌乱着,上气不接下气,全然不见平日的清肃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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