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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章 激流(第1页)

第81章第八十章激流

阎止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窗外寂寂的寒风又起,吹得窗上的薄绢沙沙作响。傅行州的袍子整齐地挂在架子上,新的枕衾散着清香,早没有馀温了。

阎止昨夜睡得太沉,一时什麽也想不起来。他拥着被子又闭眼缓了一会儿,神思才清明了些,便起身出门。

他披着衣服在门廊下站着,透过园中的拱门,远远便见着霍白瑜在和人说话,看样子是交代着什麽。他说完便扭头看见了阎止,立刻走了进来。

“大人醒了。”霍白瑜道。

阎止嗯了一声,又问道:“西北军几时走的?”

“清早就出城了,”霍白瑜道,“傅将军特意嘱咐了,让别扰了您。”

远处天际银白,冬日晴朗,连一片云彩也没有。阎止问道:“外面那人是谁?看衣裳像是县衙里的人。”

霍白瑜道了声是:“蒋大人听闻韩嵩遇袭,特来探望,正在前厅候着呢。”

“他倒是消息灵通,”阎止又看向拱门,县衙的下人已经走了,“来的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他。”

见阎止走进正堂,蒋斯崖连忙起身相迎,问道:“阎大人,韩嵩怎麽样了?”

阎止同他坐下,说道:“已经好多了,所幸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那就好,”蒋斯崖松了口气,却还十分懊恼,说道,“登州山匪彪悍,久禁不止。蒋某身在其位,却毫无办法,实在是有愧。您和傅将军昨日来,我光顾着水患的事,疏忽了这一层,怪我怪我。”

“大人不必自责。”阎止着人上了茶,说道:“说到山匪,正好我有事想问您。”

龙井的香气在堂上散开,蒋斯崖道:“阎大人请讲。”

阎止道:“登州这山匪当初是因何而起,又为何久治不下呢?”

“说来话长。”蒋斯崖道:“登州山势密集,不利耕种,难以贸易,最大的问题就是穷。所以从开国时起,城镇外渐渐汇聚起一群流寇,以打家劫舍为生。”

官府曾经想过要去治理,却有心无力。郊外山势陡峭,一径十窟,官府每次都会折损大量人手。再加上登州穷困,县衙顾上百姓吃饭不错了,分不出多馀的财力和人力去治贼。

由于在登州难以做出政绩,没有官员愿意在这里久留,更没人肯在这里花心思。时间一长,流寇纠集变成山匪,盘踞一方。十六年前大旱,登州産不出粮食,又买不起其他地方的粮食,山匪几乎将城中抢掠了个遍。当时的县令试图率衆抵抗,竟被刺死在县衙的大门口。

消息传到京城,朝堂上正为大旱忙得人仰马翻,顾不得小小一个登州的生死。当年萧临彻刚刚从上书房学成,皇上便随手指了他来平乱。

“三殿下杀了匪首,捣了山头,给登州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当时街上都说登州的好日子来了。但是谁能想到呢,两年之後城里又爆发了水患,山匪借此机会死灰复燃,比以往欺压更甚。只是这次没人管了,山匪越聚越多,现在想荡平,已然是有心无力了。”

阎止问道:“县衙镇压多年毫无作用。萧临彻当年不过十五六岁,他是怎麽做的?”

蒋斯崖道:“三殿下有从京城来的精兵良将,自然是攻无不克。他带人在山里打了一个月的伏击,最後率人把匪首围在山顶上。自己一人进去,拎着那贼的首级出来。一路举着下山,周围的人不服也得服了。”

阎止又道:“匪首已死,那其他的人呢?”

蒋斯崖道:“三殿下的意思是不要赶尽杀绝,一来显得朝廷宽仁,二来也能稳定民心。所以就挑了几个罪名最重的杀了,其他人或改头换面成为平民,或者充入军中,这贼窝就散了。”

“原来如此。”阎止道,“这事是否有记档?可否劳烦蒋大人帮我誊抄一份?”

送走了蒋斯崖,时辰已近中午。阎止靠在院中摇椅上假寐,脑海中在想他刚刚的话。

朝廷宽仁。萧临彻举了一副很好用的幌子。他当年不过十五六岁,却早已会用这种阳奉阴违的办法,把一窝彪悍山匪扶植成自己的人,再分散到各个地方。

登州虽小,却遥望京城。萧临彻的意图,绝不在于收拢一衆莽夫。

阎止心里想着,身上还是酸得厉害。和蒋斯崖说了一早上的话,他这口气一直还没顺过来,一闲下来只觉得乏。

他倚在摇椅上,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听外面有人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他,说是京城来的。

阎止打开,信上是萧翊清隽朗的字迹。详述了梁秋鸿的供词,与韩嵩的话互为印证,并无错漏。萧翊清却提醒他,谋害陈知桐应当不是太子或萧临彻所为。

“太子庸懦,且当时新立不久,手还伸不到登州。萧临彻与陈知桐交情深厚,他日翻身之时,陈知桐或为助力,没有必要对他下杀手。登州之祸另有其人,此人在暗,你要小心提防。”

阎止把信合上,心中疑虑不减。

萧翊清的提醒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在刚听完蒋斯崖所述之後,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登州的山匪,是什麽时候与羯人勾结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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