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人,笨手笨脚的翻了进来,砰的一声,简直不要太响。
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个贼!傻呀你。
叶望舒听着房间里没有动静,这才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妈呀,刚才吓死我了。”
“差点崴脚,景年这破墙头,也太高了。”
“幸好,半夜三更的,都睡着了。”
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她轻声轻脚的走到床边,一霎时,景年感觉着呼吸都快停止了。
因为她的手,竟然摸上了他的脸,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带着浓烈的思念,低语,“景年,又见面了。”
“你都瘦了哦。”
从前在那院子里,她也是这般,半夜三更,举着灯火,悄悄的来看他,“景年,是你吗?”
“景年,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看到你真的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等她离开,越一悄声告诉他,“主子,这姑娘,是不是从前见过你!”
他根本不记得,不可能见过,这麽傻的人,见一眼,终生便不会忘记。
後来,又发生过好几次夜游的事件,他们都装作不知。
省得她尴尬。不过,她每次都会很不确实的问,“景年,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想,“大半夜的,来看一个男人,不符合规矩。”
“但是,她又不懂得这些破规矩!”
叶望舒想捏一下他的脸,又怕惊醒了他,手停在他的脸上面,只好作罢,轻声埋怨,“你这个大坏蛋。”
“以後别想我理你了。”
她的手装作刀劈剑砍的样子,在他的脖子上一划,恨恨的道,“还你了!”
她见人没有半分动静,睡得挺沉,这才放心的看了下房间,“咦,这什麽皇子,混得不怎麽样嘛,穷得连个值钱的玩意都没有。”
在房间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床前。
“灯都舍不得多点一枝,都看不清楚你的脸。”
她见他头上插着一根玉簪,小声嘟哝着,“怎麽睡觉也盘着呢。”
顺手一抽,准备放在床头时,又突然把玉簪对着灯光看了看,惊呼,“哇,好玉啊。”
“嗯,送我了,就当你对我赔情道歉了吧。”
“要不算是你上次的欠我的医疗费,哼,治好了你,还搞医闹!没有一点道德心。”
“害得我两年都不敢回来,你个超级大坏蛋。”
“以後不许这样了,我心里好难过的。”
“你们把我埋土里,又黑又冷啊,我会哭的。”
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这才叹息一声,然後手脚齐用的翻窗而出。
听到那响又脆的落地声,他都担心她会被人发现了。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她翻出去了,跳下去了,跑远了。
景年睁开眼睛,他刚才真的好想起身,告诉她,“别走,再说说话吧。这声音,我想念好久了。”
如果此时他扭过头,看向镜子,便会发现,自己的嘴角在上扬。
“小傻子,她,竟然真的不恨自己。”
他就知道,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到底她是什麽来历呢?”
“呼吸是热的,身上是香的,人更是傻傻的没变。”
“这就足够了,不管她什麽来历。她回来了,就足够了。”
他掏出那个旧得起毛的粗糙的香包,放在胸口,慢慢的平息,好半天才算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