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
永宁候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忍着腿疼,吩咐,“老太太年纪大身体欠佳,佛堂吃斋静心三个月。”
“纪氏无慈爱之心,不配为人母,佛前抄经三月。”
“候府暂由二房与三房管理。府中主子用度,一律按规矩行事,若有人作梗,直接打出府。”
“从府中库房补银一万两给三姑娘私用,任何人不得借挪。”
“前门头大街胭脂铺子,与清水河街道的书坊,过户到三姑娘名下。官府盖印为证,任何人不得强用。”
叶望舒看着送来的新鲜果子,糕点,有点惊讶,“这回来真的啊。”
“只是,这迟来的父爱,比草贱啊。”
原身都没有等到呢,小姑娘临死前,嘴里只喊着哥哥的名字,永宁候,算个屁。
外面有人传话,“候爷来了。”
叶望舒带着几人迎接,客气的微笑,“稀客啊。”
“中意哥,今天刮得什麽方向的风?”
赵中意抿嘴一乐,“西北风。挺大的风,把院子外面的老树枝桠子,都吹断了。”
赵闻溪板着脸,“行了,出门两年,为人子女的孝道,,,”
叶望舒接过中意递来的茶水,咕咚咽下一大口,“哦,忘记了,没有享受过长辈的慈爱,不知道孝道是什麽玩意。”
征杀战场半生的永宁候看着女儿,默然了,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对她付出过父爱。
毕竟,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儿!
范璟意,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我赵闻溪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何不对我说明白就走了,到底是为什麽。
现在,我该怎麽办,我要拿你的女儿怎麽办!
叶望舒蹲下身来,把他的衣衫撩起,又把他的裤腿捋起来,轻轻的捏了几下,两条雪白的腿,已经有些萎缩之相。
赵闻溪这才惊觉,“你,,,真的懂?”
若是能站起来,谁想整天坐在轮椅上,半死不活。
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不想错过。
这也是儿子来信告诉他,“舒舒得高人传授,医术了得,她想看一看您的腿,为您尽一下孝心。”
他在道观里,常常接到儿子的书信,这两年的信格外的多与密,他喜欢看到儿子的书信,信上除了询问军事上的问题,人生的梦想,更多的是谈论着女儿的处境与变化。
“我不知道她在府中过得是什麽日子,好好的一个娇弱女儿,竟然在狼群里举着刀剑咬牙砍杀着,才能活命。当我看到她一身的血,我真的没有忍住哭了。这是那个摔倒磕破皮就流眼泪的妹妹吗!”
“她把大将军的顽疾给治好了。大将军喜不自胜,非要认她当女儿,说再也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的孩子,我也觉得她是最好的孩子,全京城的女孩子,都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她收养好多的伤兵,还有流浪的孩子,甚至流浪的小猫狗,她常常救济着苦难中的人。她怎麽能这麽的心软呢,明明她自己都是个要人保护的人。”
“她弄了一大片牧场,养活的牛羊比天上的云朵还多。养活了许多受伤不能上战场的马儿,还把蛮族那边一直觊觎的野马群给吸到了牧场里。为军营里添了许多新马,还有不少小马匹,要不了多久,就能训好。”
“我的妹妹,这麽能干,这麽善良,为什麽还有人对她这般狠心恶毒,而且这些人,竟然还是她一直渴望着能爱着她的家人!永宁候的人,都是为何变成这般铁石心肠的人,是自来如此,还是只针对我的妹妹。”
“儿子自当在战场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可是,我想拜托父亲大人,能够为我的妹妹也尽上一份力。”
“她对婚姻充满恐惧与排斥,毫无向往之意,想来也是因为从未看到过恩爱的家庭,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儿子请父亲不要让人随意定下她的婚事。”
“儿子不孝,此生只愿妹妹活得自在,恳求父亲,怜爱妹妹一个失母之女的痛楚,在家里多少庇护几分,也让儿子在外,能放下心来上场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