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另一道血刃已然降临。
匆忙地救了三回,任建坤狞笑道:“你们除了逃跑,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嗯,有啊。”
下一道血刃冲来,少年却擡起那支纤细的手臂,似是要靠这只手臂去阻止住比他身体大好几倍的血刃。
任建坤眼里闪过不屑,他很自信,哪怕是神,也不一定能接下这道——
血刃停了,尘土飞扬。
林惊度慢吞吞地收回手,看向任建坤:“让你完完整整展示表演的时间到了,你……”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演的这一出真的很不好看。”
任建坤身体有了点僵硬,他警觉地看着林惊度:“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触手只是点了一下那刃面,血刃应声而裂。
在这般焦枯的土地上,少年缓步走向任建坤,手腕一转,黑色的液体物质开始凝聚:“不要以为只有阿贝泰说的‘只有祂一个会’的技能,真就只有祂会了。”
林惊度三分钟学会,轻轻松松。
少年擡起眼睛,那眸里多了几分独属于邪神的邪气,他眼睛扫过任建坤背部上长出来的骨翼:“那麽,我们从哪一只翅膀开始比较好呢?”
触手很积极地挑选,腕足尖尖兴奋地指了指任建坤左边的翅膀:先从这边开始!
林惊度手指微动,指节屈起向上轻轻一擡:
“轰!!!”
山崩地裂的响声,黑色的弯刃卷着尘土攻向任建坤,他连躲的时间都没有,想勉强躲开,也只能硬生生被弯刃刮去一边的骨翼。
任建坤瞪大了眼,重新拿新的眼神去审视眼前的人。
也许是恣意妄为太久,他逐渐忘却了神与人之间的差距,如今,他亲眼见到了。
少年的眼睛还是那般漠然,手慢慢放下,好像刚才的出手,使出来的力气连他力道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林惊度心里分神地想:该说不说,感谢【昼烬】送来的那两颗诡核吧,让他能量也提升不少。
当然眼下,他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和任建坤说感恩的话,若真是说了,任建坤这位【昼烬】的首领,可能得气得吐血。
邪神歪了下头,灰色的眼珠移动,倒映着只剩一边骨翼的任建坤:“嗯……下面就是你这一只了?”
他仿佛真的很好奇:“如果剜去你最後这只翅膀,你还能飞起来吗?”
说着,那两根手指擡起一弹,黑色液体凝聚成刃,袭向任建坤!
这回,任建坤没有躲闪,他咬牙,想用全部力量硬撑过去。
但正如同刚才说的——“他忘却了神与人之间的差距”,他全部的力量可以抵住一道刃,但是……如果是几道同时降临呢?
“啊啊啊!”
几道属于林惊度的弯刃而过,接着是惨叫的响起,尘土过後,大家看见一个人影从空中跌落。
林惊度垂着眼,放下手:“行了。”
其他的外勤队队员大气都不敢出,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
连沈万和也只能瞪着眼睛,视线黏在林惊度身上一动不动。
“噗嗤!”
没慌着先跟林惊度说话,越裴回毫不犹豫将冰棱插入任建坤的手心,任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叫,黑眸里完全看不见动摇,只馀了冷漠。
任建坤嘴里溢着血,他仿若要突出的血红色眼球一瞬不瞬看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越裴回,想要说话,却什麽话都讲不出。
越裴回平静地低头看着他:“任叔——我最後再叫你一次任叔,你建立起【昼烬】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沈万和慢慢走过来,眼里满是悲怆:“老任,你何必如此呢?你做这些的时候,想没想过你的老婆孩子?她们现在该怎麽办?”
任建坤眼球慢慢转向沈万和,但还是什麽也没说。
也许他想过,也许他没想。
在他心里,或许自己比妻女更加重要。
“叙旧完了吗?”林惊度冒头,一灰一黑的眼睛睨着任建坤,“我得把他拖走一下。”
“要做什麽?”越裴回问他。
林惊度指了指柏羡青设下的屏障,已经消散了,或许是刚刚邪神没收着力的刃很不小心劈开的缘故。
“问题不大,”林惊度面对自己的“小错误”,很是淡定,“正好也要进去,只是可能柏羡青那边会绿泡泡轰炸一下。”
他已经提前开了飞行模式,任柏羡青抓狂自己设置完美的屏障被林惊度破坏掉。
有点愧疚,但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