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擦了擦嘴角,笑了:“果真什麽都瞒不住你啊。”
他促狭地说:“那你猜猜她是谁?”
林惊度脸色不变:“蛾子。”
只有那只花枝招展的蛾子喜欢一会儿变成男的一会变成女的,一会儿又变成沃O玛购物塑料袋。也只有这只蛾子有超高的僞装技术和隐蔽技术,叫林惊度也能被祂蒙骗过去。
除非林惊度狠狠揍祂一顿。
还可以由此得出,自家人类的耳钉就是祂送的了,坏心思真是多到数不清。
柏羡青打了个响指:“你猜得好准。”
林惊度忍不住说:“祂都几百年没回过深渊了,我不猜祂猜谁?”
“还有,”林惊度虚着眼问,“祂怎麽混进人类的机构当上特聘顾问的?”
柏羡青耸了耸肩:“你也说了,祂隐藏能力很好,没谁看得出来。”
少年摩挲蛋糕瓷盘盘壁,垂眼沉静问:“所以,她借着这个身份,在找‘门’?”
两个邪神共处的这个餐桌忽地静了,柏羡青碧绿的瞳孔竖成一条窄缝,幽深,阴暗。
林惊度神色如常。
沉默的对峙後,柏羡青还是松了口:“瞒了这麽久,还是被知道了啊。”
林惊度疑惑:“你们瞒着我做什麽?”
这件事怎麽就不能让他参与了?
柏羡青深深看了他一眼,难道说你呆呆的不好参与?还是说其实我和卡特都不想你受到伤害之类的?这话他当然不会说,而是转口道:“你知道的,‘门’是会有自主意识的。”
“是,这又会怎麽吗?”林惊度问。
“‘门’渴望扩大,那麽它就会防着有人去关上它。”柏羡青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这个世界的‘门’就格外有危机意识,隐匿气息到蛾子都找了很久,最近才有了点头绪。”
“门”可以说是不能动的一种诡异,但是邪神会比较忌惮它的原因是,“门”後链接着不知何处,也许存在和邪神相抗衡的怪物,或者……有所恩怨的同类等在门後,不怀好意地窥探着这个世界。
有的喜欢捧着所怜惜的事物,有的喜欢毁掉自己所欲。
林惊度颔首,很不客气地说:“找到了通知我,打烂一扇‘门’还是会的。”
柏羡青苦笑:“小惊度,你没关过‘门’,你不知道那玩意儿关闭的办法有多麻烦。”
“多麻烦?”林惊度确实没参与过,追问。
柏羡青的绿眸已经恢复正常,“挺耗精力的。”
他淡淡说:“这个世界的物种还有点意思,我们本来打算靠他们试试关上,毕竟‘门’想躲,没有正式降临的话,意味着它现在还没有强到能和我们正面杠上。”
柏羡青以手支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很久了,以及,我的宠物还在这儿呢,换个地方养多麻烦啊。万一没他同类了,不得得抑郁症。”
林惊度很认可地点点脑袋:是啊,柏羡青沉迷于养成游戏得有那麽多年,在林惊度还没停下对吞噬的执念之前,这位已经游戏人间很久。
“至于蛾子,”柏羡青摊手,“其实是我拜托祂帮忙的。”
他怨念地添了一句:“给了不少好处。”
林惊度:“?”
他很震惊:“你为什麽不找我?”
柏羡青幽幽看他:“找过啊,你说你没空。”
“……什麽时候?”
“大约是你在读《半人马社会发展简史》的那段时间吧。”男人戏谑地答。
林惊度:“……”他在深渊就那样,看进去了头也不擡,同类叫他他都不带搭理,没听见柏羡青呼唤也正常。
他默默挪开视线:“嗯……抱歉。”
柏羡青低笑了一声:“怎麽还道歉起来了?我早习惯你看书谁都不理,这样也挺好。”
这些都说通了,但还有些疑点没有解决,林惊度若有所思地问:“那这扇‘门’要怎麽才会被拉开呢?”
柏羡青说:“拉开‘门’有很多办法,不同的‘门’对应不同的方式,这扇‘门’很沉得住气,现在还没能发现它要怎麽打开。”
林惊度沉思:“我倒有点思路……”
“什麽?”柏羡青问。
少年有点犹豫,他觉得能说通,但是需要更多证据,还是咽了回去:“算了,等我再验证一下。”
柏羡青:“?”
柏羡青:“你知道说话说一半是很坏的吗?”
林惊度无辜:“但我真的需要进一步的证据。”
淡金色头发落下几缕,男人扶额:“好好好,你先继续验证。”
刚聊到这里,店员端着咖啡过来,轻言细语:“您好,您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