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有点儿气急败坏,他还戴着口罩,呼出去的热气又重新喷在脸上,水汽凝多了,被风一吹就有些冷。
他因此急躁了不少,皱着眉头还想继续说什麽,却发现江崇礼的左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黑色大衣映衬明显,连带着那半边身体都像是走在雪里,江崇礼手上的伞一直偏向他,就连吵架时也是。
林序南瞬间就没了脾气,擡手扶正伞柄。
“可能以前跟张子尧提过,我每天的吉他课都是晚上七点放学,身边有学的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说着,他拿出手机,翻到张子尧的对话框:“他上次找我说话我都没回复他。”
江崇礼瞥了一眼:“你没删掉他。”
林序南心里一紧,他怎麽把这茬给忘了。
于是连忙又收起手机,嘀咕道:“还没到一星期呢。”
期限以内,江崇礼挑不出错,他就这麽冷着脸,看林序南把手机塞回去。
“放手。”林序南说。
江崇礼顿了顿,松开林序南,把伞往他面前一递,林序南下意识接过来,江崇礼转身走进雪里。
林序南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向江崇礼的背影,反应过来,举着伞小跑过去:“你生气了?”
说着还往前探了下头。
江崇礼把脸偏向另一边。
林序南这会整个人都跟着看过去。
江崇礼把他推开。
“如果是张子尧来接你你会拒绝吗?”
“我也不会让他来的。”林序南飞快接上话。
江崇礼冷着声:“你也不想他淋雪。”
林序南:“?”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张子尧会来,而且我已经和你约好了就不会再——”
“你会。”江崇礼打断他。
“怎麽可能?”林序南一瞪眼,“我是那麽没有信用——”
话说一半,他自己都沉默了。
江崇礼瞥他一眼,像是大获全胜。
林序南蔫了,缩缩脖子:“还挺记仇。”
他们去了之前那家包子铺,林序南最近喜欢喝他家的鸡蛋沙汤。
进了店门,他拍拍身上的雪,偏头摘了口罩。
可能是刚才顶着大雪说了一路的话,林序南觉得嗓子有点干,他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点热水,端回来小口小口地抿。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了他的前额。
“没烧,”林序南擡眼往上看,“不过感觉危险。”
毕竟每天都跟个病号头对头睡,阮知文拖拖拉拉一个星期好不了,终于把林序南也给拉水里了。
江崇礼收回手,很轻地皱了下眉。
“不过没关系,我身体很好的,今天中午我已经吃了药了,晚上再吃一下睡一觉就会好了。”
林序南知道江崇礼应该挺介意生病这事儿的,不仅忙着解释了,甚至还把自己的碗筷都往旁边移了移。
“我还没感冒呢,你别怕,传染不了。”
江崇礼又皱了下眉。
林序南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好吧,可能我的确感冒了,那我们还一起吃吗?”
江崇礼单手把林序南的碗挪回它原本该在的地方:“吃。”
晚饭还有一点吃完,江崇礼先一步离开。
林序南嘴里含着最後一个包子,刚咽下肚,江崇礼又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药房的袋子,把一堆药品搁在了桌上。
“谢谢江神,”林序南瞬间挺直了腰背,“我会快点好的!”
当晚,林序南猛猛给自己灌感冒冲剂,再猛猛喝了一瓶热水,把自己在被子里闷了一夜。
隔天,他病的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