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屿没有回答,只是说:“帮我准备点东西。”然後低声交代了几句。
挂断电话,他走回客厅,发现丧彪正试图从猫窝里爬出来,後腿还不利索,却固执地朝门口挪动。
“你想去找他?”祁北屿蹲下身,轻轻按住小猫,“我也想去……但现在不行。”
丧彪擡头看他,突然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慰。
祁北屿胸口一热,小心翼翼地把猫抱起来:“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这一夜,祁北屿睁眼到天亮。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着别墅的平面图和监控录像,一遍遍复盘鹿卿可能被带走的路线。
丧彪蜷在他腿上,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呜咽,像是在做噩梦。
清晨五点,祁烙亲自送来了他需要的东西——一把改装过的手枪,和几个微型追踪器。
自从鹿卿不让自己杀人,似乎很久没摸枪了。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按你的要求做了手脚。”祁烙压低声音,“油箱只能支撑300公里,导航系统也被干扰了。”
祁北屿点点头,把追踪器藏进现金箱的夹层里。他检查了一下手枪,然後别在後腰,用外套遮住。
“你真要一个人去?”祁烙皱眉,“太危险了。”
“人多反而会刺激他,保镖在暗处就行。”祁北屿面无表情地说,“鹿明恨的是我,不会对鹿卿……”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没说完。
毕竟鹿明也很恨鹿卿。
祁烙叹了口气,拍拍弟弟的肩膀:“小心点。”
中午11:30,祁北屿独自驾车来到废弃工厂。烈日当头,空旷的厂区像一座死城,只有风吹过破碎玻璃的呜咽声。
他拎着两个沉重的箱子,缓步走向主厂房。
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
脑海中不断闪回鹿卿被绑走的画面,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
厂房大门半掩着,里面黑洞洞的。祁北屿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我来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钱和飞机都准备好了。”
没有回应。
祁北屿眯起眼睛适应黑暗,隐约看到厂房中央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
他慢慢靠近,突然听到一声闷响——是从车里传来的!
“鹿卿?”祁北屿丢下箱子冲向轿车,却在距离三米处猛地刹住脚步。
透过前挡风玻璃,他看到了鹿卿——被绑在驾驶座上,嘴上贴着胶带,脸色苍白如纸。
更可怕的是,他胸前绑着一排管状物,电线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方向盘和座椅上。
炸弹。很多炸弹。
鹿卿疯狂摇头,眼睛瞪得极大,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呜”声。祁北屿读懂了那个口型——”别过来”。
“聪明,祁总。”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再往前一步,你的小情人就会'嘭'!!!”
祁北屿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从柱子後走出。
那人戴着口罩和墨镜,但那个走路的姿势,那种令人作呕的语气,即使过了这麽久,祁北屿也能一眼认出来。
“鹿明。”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
鹿明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凹陷的眼睛。曾经养尊处优的假少爷如今形销骨立,颧骨高高凸起,嘴角带着不自然的抽搐,难怪他能在那个狭窄的通风管道待那麽久。
他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好久不见,祁总。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回来吧?”
祁北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鹿明和轿车之间来回扫视:“你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