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後,她战战兢兢地指了指休息区:“祁总说……让您在那儿等着。”
鹿卿耸耸肩,走向大堂角落的真皮沙发。一屁股坐下去时,他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这质感,比他昨晚睡的破床强一万倍,要不以後就住小疯子的公司?
困意再次袭来。鹿卿打了个哈欠,心想反正那小疯子还没来,先眯一会儿……
“先生?先生!”
有人轻轻推他肩膀。鹿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前台小姐惊恐的脸。
“祁丶祁总到了……”她小声说。
鹿卿一个激灵坐直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麽时候多了条毯子。纯羊毛的,触感柔软得像云朵。
“这哪来的?”他揉了揉眼睛。
前台的表情活像见了鬼:“祁丶祁总亲自给您盖的……”
鹿卿愣住了。那个动不动就要剁人手指的小疯子,居然会给他盖毯子?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信息,电梯“叮”的一声开了。祁北屿穿着暗红色西装走出来,身後跟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他边走边听汇报,时不时点头,完全没了昨晚那种疯劲儿,倒真像个商业精英。
鹿卿刚要起身,突然听见祁北屿冷淡的声音:“……全部处理干净,资産并入祁氏海外账户,安陵城加强防御,货品一样都不能少。”
“是。”一个高管低声问,“那李家的人……”
祁北屿脚步不停:“老规矩。”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别留痕迹。”
鹿卿後背一凉。虽然早知道这小疯子不是什麽善茬,但亲耳听见他轻描淡写地决定别人生死,还是有点发怵。
祁北屿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突然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张娃娃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玩具。”他冲鹿卿勾勾手指,“过来。”
整个大堂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十几个高管齐刷刷看向鹿卿,眼神活像在看什麽珍稀动物。
鹿卿硬着头皮走过去,突然注意到祁北屿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衬得那张娃娃脸越发精致。就是眼神太冷,镜片後的眸子像两潭死水,半点温度都没有。
“睡得好吗?”祁北屿问。
“还行。”鹿卿实话实说,“就是毯子有点扎。”
高管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祁北屿却笑了,小虎牙若隐若现:“跟我来。”
电梯直达顶层。鹿卿站在祁北屿身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这小疯子安静的时候,还真像那麽回事。
“刚才……”鹿卿犹豫了一下,“我听见你说要处理什麽人?”
祁北屿头也不回:“李家。”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昨晚派人暗杀我,失败了。”
鹿卿心头一跳:“你没事吧?”
祁北屿突然转身,一把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赫然一道狰狞的刀伤,已经结痂了,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他们伤了你?”鹿卿下意识伸手,又赶紧缩回来。差点忘了这小疯子不喜欢别人碰他。
“死了三个。”祁北屿整理好领口,“我弄死的。”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吓人,像是回忆起什麽愉快的事。
电梯门开了。祁北屿大步走向办公室,鹿卿跟在後面,心跳有点快。这小疯子的世界比他想象中还要危险。
办公室大得离谱,一整面落地窗俯瞰整个城市。祁北屿往真皮椅上一坐,随手把眼镜摘了扔在桌上。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鹿卿刚坐下,祁北屿突然皱了皱鼻子:“你身上什麽味,你馊了?”
祁北屿感觉现在站在他旁边的鹿卿,就好像那个烂了好几天的馊饭,这个味道,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