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滑入浴缸,拉维跨坐在上面,指尖缠绵地梳理伊戈的头发,泡沫绵密带去了这几日的风尘。
“闭眼。”
男人乖乖听话。
泡沫落入浴缸,最後被里面的热水稀释。
伊戈站了起来,强烈的丶浓厚的丶独属于伊戈的信息素把拉维的脑子都熏晕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接纳着一切。
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水珠坠在皮肤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浴室回荡,一道强烈的闷哼响起。
拉维滑动喉结。
周遭的世界豁然开朗,他嗅到了橙子味道的沐浴露,一切都归于熟悉,一切都有了色彩和温度。
哗啦——
交叠的轮廓将水挤出缸外。
温热的水流包裹拉维的全身,但更热的是伊戈垫在腰後的手掌,温度透过水流和皮肉刻进脊椎。
一双白嫩的手臂从水里伸了出来,潮湿的气息蹭到了伊戈的脸颊和脖颈。
“好满……”
或许是在说满满一浴缸的热水。
潮湿的空间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回音,短促的哼吟撞上天花板,反弹成了更加密集的震颤。
拉维是真的想念他,工作的时候还好,有馆长和林可等同事的陪伴,他也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时间被安排上紧凑的任务,所以大脑就没给男人留位置。
但只要回家,空荡荡的房间飘着凉风,就跟他的心一样。
或许是小时候一直呆在家养成的习惯,拉维一直不喜欢主动社交,他相信一切靠缘分,朋友在精不在多。
无论是纪都罗还是伊戈,他们都不是拉维主动的结果。
在他心中,人按照重要和不重要来划分。
妈妈丶爸爸丶纪都罗和伊戈都是重要的人,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拉维才在这个世界上有实感。
刚来西昂塞的时候拉维还没发现,因为伊戈在他身边,能很大程度削减这份孤寂,但随着男人的离开,拉维变成了一颗无根之树,找不到落脚点,没有脚踏实地的安心之感。
纪都罗虽然也在……但那不一样,不是说什麽重色轻友,而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纪都罗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他现在和斯宾塞纠缠,或许马上也会投入一个新的小家。
而家和家是有隔阂的。
这样的话有些难听,但却是事实。
就跟这个该死的罕见病一样,消灭他内心的孤寂人选只能是伊戈。
“不专心。”伊戈贴在他的耳边,嘴里的热气打着旋往里面钻,“是我不够努力吗?”
说着,原本缓慢的水波变得激荡,水流哗啦啦地溢出陶瓷边缘,最後滑落在湿滑的瓷砖上。
“我在想你。”拉维认真地看着他,声音不稳地重复了一遍,“我在想你。”
“我就在这儿,不需要想我,只需要一直注视我就好了。”伊戈亲昵地说着,舌尖偶尔舔舐少年的耳尖。
少年果真如他所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直至双眼逐渐上翻。
脊椎窜过一道电流,攥着伊戈发尾的手忽然收紧——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却不曾想这滔天的巨浪都是那人给予的。
窗外的雨声忽然清晰了一瞬,又迅速被更亲密的声音覆盖。
动作未停,哗啦的水流声更加激烈,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
“呃嗯……”
拉维句难耐的喘息声几乎是挤着喉咙出来的。
一阵白光从眼前闪过,拉维翻白着眼倒在了一具滚烫坚硬的身体上。
窗外的雨声终于清晰明了了起来。
排气扇微微作响,空气中,两道声音交错响起,一个深沉,一个轻浅,在充满无花果和向日葵的空间里形成了微妙的共振。
拉维眨了眨眼睛,终于缓了过来。
他抱着伊戈的腰,开口道:“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