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头,用那双锐利的鹰目盯着拉维,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
“嗯……我不知道。”拉维拨着手指。
他前十八年的人际关系和社会经验非常窄,他没见过其他小孩,他也没有和小孩相处过。
所以也不清楚自己对小孩子的态度。
“你为什麽突然这麽问?”
拉维擡头,漂亮的绿色眸子在睫毛下忽闪忽闪。
“你今天看利叔生孩子……是不是有些害怕?”
伊戈伸出手,蹭了蹭他的脸,离开的时候将鬓边的发丝理到耳後。
“嗯。”拉维点点头。
“拥有生育能力真的好像神明。”拉维摆弄着手指,“能创造生命……会长大,逐渐独立,拥有自己的梦想,并为之不断努力,他们将会有自己的生活。”
“好神奇!”拉维伸出手掌,在眼前慢慢地摆动,“这样的能力竟然是我能拥有的。”
半晌,他游动的手掌在胸前停滞住了。
“但同时又好恐怖……你看利叔,他的身体状态好差,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几乎榨干了他身上的所有养分,他的皮肤和头发都没有之间那般莹润有光泽了。”
“靠近他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束腹带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那麽厚重,我竟然也能闻到气息。”
“拉维。”伊戈唤了他一声。
男人转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用粗粝的手掌蹭着少年柔嫩的脸蛋,随後侧着身子抱住了他。
“我知道说什麽都是无用功,口头的安慰虚无缥缈。”他在他的耳旁安慰道,“但你有我,我在你身边,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将会是你的丈夫,你可以不用一人承担这份难言的情绪,你可以随时和我倾诉,不要让它压垮你。”
他向後退了退,轻轻地在拉维鼻梁印下一吻,随後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少年的额头。
“你不是我的负担。”
男人的话很有效果,拉维一把抱住了伊戈,鼻尖在肩头轻蹭。
说什麽虚无缥缈,这不是很管用吗?
“想吃点什麽?”伊戈拍着他的背。
“想吃肉。”拉维想了想,“我们去吃烤鸭吧!之前纪都罗带我去吃过,可好吃了!叫……我没记名字,但我知道位置,就在市中心的商场里。”
见少年脸上恢复往日的色彩,伊戈松了口气,他系好安全带,随後点火发车。
“坐好,我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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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就是转瞬即逝的东西,几天後拉维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你对象回来了?”林可看了一眼在外面站着的伊戈。
马上就要下班了,还有几本书没有归还到原位,拉维推着小车点了点头。
“明天又是假期,你们打算怎麽过?”林可跟在他身後闲聊。
拉维眨了眨眼睛:“明天我和伊戈要去医院做大排畸。”
“大排畸是什麽?”
“就是检查一下宝宝有没有畸形的地方。”拉维将书放到书架,“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检查。”
还有一点拉维没说,他可以看见宝宝的样子了!!!
估计丑丑的,但也是他跟伊戈的宝宝啊。
他很期待他们和宝宝的第一次见面。
想着,拉维脚下带风,滑着小推车将东西放回原地。
“那我就先走了!”拉维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额角,随後抛向林可,“拜拜!”
他如一只小鸟撞向伊戈为他准备的怀抱。
“辛苦了。”伊戈抱着他,鼻尖抵在他的发尾,轻嗅着向日葵的味道。
“回家吧。”拉维拉着他的手。
归巢的群鸟在天边起起伏伏,拉维摇下车窗,带着满身的疲惫投入温暖的浴缸和绵软的床被。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医院见了王医生。
她叫拉维躺在检查床上,把肚子全都晾出来。
拉维跟着她的话一步步操作。
王医生带好医用手套,用湿巾纸擦了擦裸露出来的肚皮。
“比之前要大上很多。”
拉维点了点头:“感觉最近长得很快。”
“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