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伏
“年龄。”
“二十。”“二十二。”
“名字。”
“李四。”“陈十。”
“这名……”
陈秋非常陈恳道,“我们都是从小地方来的,父母关系不错,但都没文化,当初上户的时候是统一登记,问叫什麽名字,打算叫思念的思和时间的时,结果那会写字的人当时正好不在,这父母就自己写,就会写前十位数字,所以就只能写个四和十。”
李溪白也说:“後来都忘了改,这走程序也麻烦,就这麽叫下来了。”
“一个地来的?”
陈秋点头,“对对,是老乡,来讨生活的,听说这里要人,我们就来了。”
对方怀疑似的看他们,“看你们这细皮嫩肉的,能干吗?事先说明,我这不是什麽慈善机构,干不好直接滚蛋。”
陈秋抄着一口流利的乡音说:“你放心,我们在老家都是干过的,别看我们外表这样,还是有一把子力气在。”
李溪白低头看着合同,说是合同不过就是一个免责协议,简单来说就是死了不用负责,这矿场的环境很恶劣,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险,死亡是避免不了的。
如果不是为了家人,为了钱,谁也不愿意深入地下千米作业,
甲方留的名字是辛无教。李溪白本以为会是一个姓向的人,毕竟这佳东煤矿的老板和向家脱不了干系。他在最後写上李四,陈秋则是写陈十。
“好了,跟我走。”
陈秋跟上去,先是观察了下四周,没什麽特别,只能说大了些。
穿上衣服打算下矿,陈秋小声问李溪白,“可以吗?这下去很难受。”
“把我当什麽了,还不至于做不到,下吧。”
带路的人吩咐几句,就不管了,说别人做什麽他们就做什麽,“手脚麻利点,别找死,这黑灯瞎火的,别乱碰,懂?”
“懂。”
“那好,好好干,会有钱的。”他说完就走了。
留下李溪白和陈秋面对黑漆漆的工人们沉默,毕竟不是真的来干活的,可这灰突突的地下,呼吸都是煤灰,更别说要张口说话,那满嘴都是毒了。
失策了,陈秋心想,这接触不到管理层,在地下,工人们知道的消息少之又少,都是拿钱打工的,基本不关注上面有什麽动向。
得寻个借口换岗,想是这麽想,但事实上他和李溪白老老实实的干了起来,这体力活累的什麽也不想。
也不知道他运气好还是不好,这第一天就遇到事了。
本来旁边的人好好的,突然往後一倒,吓了他一跳,连忙把他稳住,这手一碰上,就觉得不太对,这也太瘦了吧,摸上去全是骨头。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你。”
对方的声音比他想的还年轻,他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好说:“不客气,小心一点,别再摔了。”
这个人紧张的看了下周围道,“好,你不要和工头说。”
这要是听不出来有问题,陈秋就白来了,为什麽不能和工头说,是有什麽隐情在吗?他抱着这样的问题去观察眼前这个人。
李溪白在他後面一直看他,刚才的事也尽收眼底。
上来後,满身灰尘,大家都去澡堂洗一下,陈秋和李溪白说跟着那人。
那人还不知道自己被跟着,直到他独自一人,才发觉陈秋二人,这令他不安,有些颤抖的看他们。
“你们找我做什麽?”
陈秋温和的朝他笑了笑,道,"不要害怕,你叫什麽名字,我叫陈十,他叫李四,我们什麽都不会做,就是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李溪白在身後无形释放冷气,那人只能点头,“我叫周岁。”
“周岁是吧,好。”陈秋看了下周围,“这里会有人来往,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聊,可以吗?”
周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意见,“可以,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们。”他咽了咽口水,“跟着我走吧。”
越走越偏僻,陈秋注意到周围杂乱无序,看起来确实没什麽人经过的样子,周岁停下来,定定神,“这里没什麽人来的,你们找我有什麽事?”
陈秋透着微弱的灯光看他,脸颊凹下去,眼睛大大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他问:“你还记得你之前差点倒的事吧,我能问问为什麽你那麽害怕别人知道,你也知道我们新来的,什麽也不知道,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害你,你看你能否解释一下?”
“这……”周岁犹豫。
“你若是有什麽难以说出口的事,你写下来也行。”李溪白耐着性子说。
陈秋赞许的看了眼他,和周岁说:“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有什麽苦衷,是可以说出来的,我们没必要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