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权力有限犹豫不决,只能用对讲机请示,很快收到导演同意的回复。
毕竟她们坚持到这实属不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耗时如此之久,基本已与第一名奖励无缘。
江星河爽快蹲下身,“上来萤宝。”
池萤抿唇,擡眸,女人沉默转头,在温妤的搀扶中,生硬而别扭地擡腿,纤瘦身形配上不稳的步伐,虚弱的好似一阵风便能刮倒。
一想到刚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或许也是以这般姿态坚持,那种难以言说的酸涩,便莫名再度自心头涌现。
池萤一言不发趴上江星河後背,身体被稳稳当当擡起,女生很是轻松地背着她快步追上和阮秋词并排。
工作人员自觉散去,其她组早已到达,镜头现下聚焦于她们这里。
没了外人,女生嘀嘀咕咕地开始碎碎念,“之前不是说好了麽?受伤不要逞强,又没人会怪你们,干嘛要这样。。。。。。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担心死了。”
她们先抵达,在营地什麽也做不了,通过实时直播将画面看得一清二楚,早早便守在门口等着接应。
相信即使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两人这一路艰辛也会忍不住动容,游戏输赢相比之下变成其次。
可池萤全然不这样想。
她比旁人更清楚利益的重要性,本是最不愿拖後腿的那个,却偏偏连累团队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
夜空繁星密布,远超规定到达时间,深知奖励无望,池萤低声道:“抱歉,是我的错。。。。。。”
“你哪里有错?”
江星河扬声打断,扭头发现看不见她後,颇为不满地气冲冲道:“敢情我前面的话都白说了,我们是一个团队,除了利益共享外,风险当然也要共同承担,世界上哪有稳赢的好事?就算你不受伤,也可能会是其她人,只是概率原因,要怪就怪运气不好。”
她平日性格虽大大咧咧,某些方面却又无比通透。
池萤没说话,道理谁都明白,然而真要让每个人抛开私欲去这样想却很难。
温妤在一旁柔声附和:“不用太自责,大家已经尽力了。”
“本来也没规定第一名就必须是我们的,村庄组路线可简单多。”蓝烟懒懒轻嗤。
闻言江星河有些诧异地啧了声,没想到她也有说人话的时候。
“干嘛?”女人听到动静,斜睨她一眼,“我只是合理质疑节目组分配问题。”
但这种游戏,从抽签环节开始就注定没有完全的公平。
池萤心不在焉牵动唇角勉强应声,想着之後的补偿。
她不喜欢落人把柄。
与利益挂鈎的事最复杂,却也最好处理,无非出点血解决。
不同的是,其它的她又该拿出怎样同等价值的东西回报?
正因为阮秋词太过纯粹,池萤拥有的一切在她面前都好像不值一提。
。。。
营地热热闹闹,聚集了包括导演在内的一群工作人员。
在她们踏过终点线的瞬间,医务组便擡着担架赶上前,相比起池萤,目前看起来更严重的明显是阮秋词。
她虽脚腕扭伤,从头到尾却都被好好护着,伤势经过简单处理并未加重,只用上药随着时间自然恢复。
而体力严重透支的阮秋词成了重点关照对象,就连导演也紧张地围在一边询问情况。
池萤脚伤插不进去,坐在一边看着她喝下葡萄糖,拒绝了略显夸张的担架。
测了心率等一系列检查,确认无大碍,人群才松口气慢慢散开。
直播仍在进行,观衆已等候许久,再耽搁下去影响热情,摄像头适时弹出投影,柳希出场宣布因插曲迟来的结果。
各组得分数据一一在屏幕侧方罗列,得分项都大差不差,决定输赢的关键来自于统计的路途花费时间。
意料之中,池萤组排在倒数位置。
江星河心态良好地惊讶道:“竟然不是垫底。”
她们前期进展顺利建立了不错的优势,即便後面出了状况,也仍排在第三名,只落後第二名十分钟不到。
如果池萤没受伤,应该是可以争一的局面。
温妤可惜了下,倒没对奖励抱有太大执念,安慰:“大家都辛苦了,努力也没算白费。”
她们直播间热度破了新高,礼物流水遥遥领先。
池萤歉声:“对不起,回头我给大家赔礼。”
江星河没好气地挥挥手:“随便你。”
数据详细,柳希光念完就花了不少时间,再依流程颁奖说了段收尾的话术,直播结束摄像头关闭,衆人才抛弃形象地叹气累瘫在座椅上。
这趟极为不易,实打实徒步走完全程,对谁都是不小的消耗。
江星河啧啧感叹人不可貌相,对阮秋词认知刷新唯有佩服。
池萤四处望了圈,没寻到女人身影,估计是提前回去休息了。
坐着简单复了会盘,蚊虫渐渐聚集,她本就没什麽聊天的心思,便借口撑着拐杖起身,时候不早,大家劳累一天索性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