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季泽缘重新穿上鞋,拿上车钥匙下楼,驾车开往章浅所说的地址。
这个地址距离季家很近,几乎是走几步路就能到了。
季泽缘将车停在路边,这所小区较为老旧,进门保安检查不严格,季泽缘走进去时,头也不擡地就给放了门。
她循着小区楼的排列规则按部就班地找到了章林恩所在的单元,好在楼下没有单元密码,她很容易就上到了门口。
楼梯间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季泽缘擡手叩了叩门,没人应门,透过门缝看,里面似乎没有亮灯,应该是无人在家。
房门是密码锁,季泽缘尝试了一下章林恩的生日,结果开锁失败了。
紧接着她又试了一下自己的生日,还是失败了。
之後季泽缘又一连串地试了好几次她认为对于章林恩来说比较重要的日期。
季泽缘垂下了手,沉下心来思索了一会儿,小心地输入了自己和章林恩两个人的生日,而後快速按下了井号键。
门锁“滴哩哩”发出开锁成功的欢快音乐,季泽缘屏息凝神地打开了门。
天黑了,屋内很暗,季泽缘摸索着打开了入门的灯,而後反手关上了门。
入目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和连着阳台的狭小客厅,季泽缘打开鞋柜,柜子里只有一双拖鞋,她拿出拖鞋换下了自己外穿的鞋子。
客厅很简洁,只有一张玻璃茶几,和一张双人沙发,连台电视机都没有。
季泽缘走进更里面,沙发的右侧有一扇门,季泽缘拧动把手推开了那扇门,摸黑打开了灯,入目的景象让她怔住了。
这是一间卧室,很小,很挤,堆满了杂物,但都摆得很整齐。
季泽缘的目光一件一件地扫过去,桌上摆放的物品都是她曾经送给章林恩的:圣诞节的围巾丶生日送的贺卡和手表丶幼儿园过年时送的乐高。
墙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季泽缘的照片,有单人的,有两人合照的,但合照里章林恩的脸都被划烂了。
触目惊心,都是思念的证明。
季泽缘抚摸着这些照片,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刚一落座她感受到底下似乎压着什麽东西,季泽缘又立刻起身,掀开床单一看,是一本陈旧的笔记本。
笔记本很厚,封面是硬壳灰色的,季泽缘翻开第一页,里面夹了一张自己高中时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穿着夏季校服,正坐在树下乘凉,手里拿着一瓶水,一脸苦相。
再往下翻,便是日记的正文内容了。
……
心理医生说把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叙下来能够更直观地理清思绪,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如果一切要从头讲起,大约要追溯到十三年前。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当时觉得她蛮横霸道,傻得不行,如果不是不想妈妈为难根本不愿意理她。
真奇怪,我当时怎麽会这麽想呢
总之我们之间有过一段小小的尴尬期,但很快便解开了偏见与误会。
正式成为好朋友後她很爱黏着我,说话变得直接又随性,她只会在我面前把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在外人看她是高贵傲慢的大小姐,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小缘。
幼升小的时候,因为她很喜欢我,董事长先生便将我和她安排进了同一所学校的同一班级。
不记得是几年级的时候,有一名男生在学校里四处诋毁我,称我为“豪门小姐的狗腿子”,她不高兴了,和那名男生大闹了一场,後来我再也没在学校听到过有关于我的负面言论。
大约六年级的时候,班里陆续开始有人分化了,我问她希望自己是阿尔法丶贝塔丶还是欧米伽,她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看着我。
那时我産生了一种迷糊的感觉,我不明白那是什麽,就好像我体内有一片汪洋,那汪洋之中蛰伏着一只能够翻天覆地的海兽,世界上只有我和那只海兽,我想要靠近它,却又害怕它,害怕它,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它。
後来那只海兽成为了我梦中的常客,我常常能在梦境中找到它的身影,但我从未与它正面交锋过。
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人因为恋爱被通报批评,她问我有没有暗恋的人,我说没有,我也问了她,她也说没有。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沉进了大海,那只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的海兽向我游过来将我救到了岸上,我从窒息中解脱,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海兽变成了她的模样。
我第一次做了春梦,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喜欢她。
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想法了,但大概是在想她喜不喜欢我呢?她对我很特别,我应该有机会吧?
现在看来,我真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蠢货。
【作者有话说】
宝贝儿们,明天更新
晚十一点准时来,第一次不太清楚审核咳咳,so,我会尽力的~[黄心][黄心][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