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她面色仓皇但终究没有为自己辩解,心底的不满才消了些,觑了她一眼,面容沉静。
“既然听说了,为何不解释,反惹得同门无端猜疑。”
解释,楚清妍怔怔地看着方瑜,不堪移开视线,斜阳的光照在石缸水面上,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忍不住微微眯起,以缓解刺目带来的疼痛。
她就像那缸水一样,面上看着金碧辉煌,地下却阴沉沉的一片。
她没有回答方瑜的话,默认了她的指责。
流言可怕却也是最好解决的东西,只要像幼时那样,不动声色推出质疑声,在一片迷雾中再放出更精彩的传言,很快那些传言便会消失得像是从来没发生过。
这种手段她熟悉,十三岁时便是用这个办法,让衆人因为‘掌门义女’色彩而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移开,没道理再来一次反倒不会了。
但她这次什麽都没做。
方瑜说得对,她什麽都没做,不是因为生病来不及,只是不想。
不想轻易地放过自己。
水缸的光线还是太刺目,她转过头,低头对着方瑜。
旁人对这件事的议论像是一根根钢针扎如心底,可在这种痛苦下意外却産生了不可名状的快感,像是撕下手上倒刺一瞬间痛苦的快乐。
自虐的快乐。
因为做了那样卑鄙的事,所以现在的一切痛苦本就是应该承受的,旁人的指责越狠,心底多年的愧疚才能稍微松下一点点。
本该如此。
“楚清妍。”
方瑜对她长久不说话不满,平坦的眉间皱起。
“为何不解释?难道你非要把此事闹到掌门面前才行吗?”
“在这穿云峰,你只需解释清楚,旁的为师会帮你做主。”
有些诧异地看向方瑜,听着像是要帮自己的意思,方瑜为什麽要帮她?
方瑜话说完,见她还是一副神游太虚,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底越发不喜,眉心拧得更紧,带了几分怒气。
“说话。”
楚清妍苍白的唇在她的注视下,终于动了动。
“弟子,无从辩解……”
“他们……”
最後几个字却怎麽也说不出口,承认他们说的是对的,就是承认自己的卑鄙,原本以为能轻易坦诚的话,到此刻终是难以啓齿。
听到她说无从辩解,方瑜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可知此事传到掌门耳中的後果?”
“知道。”
“那你还不赶紧解决?”沉默了一会,方瑜忽而古怪道,“你……你不会以为掌门不知道……”
方瑜忽而轻笑起来,古板的脸瞬间有了光彩,她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上下打量着楚清妍,最後无奈摇了摇头。
“楚清妍啊楚清妍,不知该说你聪慧还是愚笨,不过你的福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在楚清妍一脸茫然的表情中,方瑜正经了神色,忽而问道。
“你以为,当年的事你的掌门义父会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