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看着小太监那张出水芙蓉般的俏脸,夏英若有所思,忽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下人。
“二殿下可还在里头?”
“是,昨儿晚上就来了,到现在都不曾出来过。”
夏英叹了口气,视线又一次落到了她身上。
还没等柳禾反应过来,忽然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随我进去。”
进去?
柳禾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着身边的石狮子腿不撒手。
“奴才还要去下一处送年礼,夏大人……”
长胥砚在里头,她才不进去呢。
夏英却不容拒绝地加大了力道,无视了小太监的抗拒,硬生生将她扯了进去。
“年礼我给你送,你现在进去看看他。”
“……”
看个锤子。
她先前在冷宫里刚跟长胥砚撕破了脸,这会儿是脑子抽风了才愿意往枪口上撞。
“不行不行,夏大人……”
两人一路拖拖拉拉,走得格外艰难。
柳禾欲哭无泪,忙忙地解释着。
“夏大人怕是还不知,二殿下眼下估计……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奴才了……”
“不想见?”
夏英疑惑地拧了拧眉。
“可我听他醉酒后念叨的,分明是你的名字。”
柳禾一愣。
醉酒后……念叨她的名字?
趁着这一晃神的功夫,夏英早已将她拖到了门口。
“你听着,阿砚每年此时状态都差得很,谁劝也没用,若是可以的话,你……让他少喝些,烈酒饮多了伤身。”
语罢,夏英不容拒绝地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夏……”
话未出口,柳禾就已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
酒气扑面而来,顿时熏得柳禾皱紧了眉头。
她不禁回想起了刚刚夏英的话,他说长胥砚每年此时状态都差得很……
柳禾恍然意识到——
除夕,是长胥砚的母妃夏昭仪,还有他那未出生便夭折的妹妹的忌辰。
年年阖家团圆之际,他……
都会想什么。
柳禾叹了口气,一抬眼便瞧见了歪歪斜斜倒在阶前的男人。
长胥砚今日并未束冠,墨如缎般铺了满地,昏昏欲睡时没了半点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柳禾的心瞬间软了几分。
任何人都可以唾骂他心狠手辣残害手足,唯独她不可以。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她强加给他的。
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长胥砚躺在地上朝她伸出了手。
“酒……给我酒……”
都醉成这样了,还要酒。
柳禾犹豫了片刻,回身去桌案前给他倒了杯茶。
男人醉意朦胧,并未意识到她是何人。
可液体入口的那一瞬间,他却清晰地感知到那不是自己要用来麻痹神经的东西。
“酒!本皇子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