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发送键上微颤,最後还是重重一点发了过去。
几乎是在发出的瞬间,我就盖上了手机。
手放进兜里捏紧,无意地碰上一个硬盒子。
没过十分钟,手机就“叮”地一声响起。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
我的确不敢去看薛献的消息。尽管我知道他并不会说我,可今天是他的生日……
六寸的蛋糕被放进精美的纸盒。
下午五点,我总算是拿到了它。
提着纸盒,我赶忙冲上街边打车。
这个点路上没什麽车了,因此司机开得飞快。
下车的那一刻,乌云翻滚着打了个闷雷。鼻尖嗅到水泥地飞扬的尘土混合着泥土的湿润气息,他们都在昭告着——快下雨了。
付了钱,我把兜里的盒子放进裤袋,三下五除二地脱下外套盖在蛋糕盒上把它抱在怀里。
司机说我家那边不是大马路,所以只停在了路边。
这里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跑得快估计不会被淋湿。
头还晕着,脚步却没停。
可再怎麽样,雨也快我一步。
放第二个闷雷响起。
雨倾盆而至,重重砸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
我躲到屋檐下,步子凌乱,只能堪堪扶住墙壁前进。
实在受不了才蹲下来,任由身体里作呕的感觉翻江倒海。
“邹池?”
那人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带着不可思议,脚步声匆忙地靠近。
知道来人,我强撑着直起头看向他。
或许我现在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还是执意这样做。
轻轻扯了扯他的裤脚,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刹那间对上。
他很快蹲下,过来摸我的脸上的雨水。
我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薛献,生日快乐。”
“对不起啊,是我来晚了。”
面前人的身子明显顿住了。
下一刻我被他重重抱进怀里。
我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别抱,湿答答的。”
薛献却叛逆地更用力了些,声音莫名有些闷闷地:“没有人怪你。邹池,我没怪你。”
我被他扶起来,披上了他的外套。
薛献把我一旁的衣服搭在手上,蛋糕在此刻暴露无遗。
他嗓子有些哑:“这是,我的?”
我提起那个盒子,含糊地回答着:“给寿星的。”
薛献笑了。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我:“那就麻烦邹老师带回家吧。”
-
我没有回家,薛献把我领到他家。
蛋糕被放在茶几上,旁边零散且随意地摆着几个草莓派。
心像是被撩开了帘子,喉咙也像是被鱼刺哽住,不上不下。
我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的就是一架钢琴。没有特别华贵,看样子也是老款式了。
没由来的,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给我开门的那个孩子。他嘴角带血,眼里是从骨子和血液里透出来的傲。
“过来。”薛献打破了我的思绪。
他从房间出来,一手拿着吹风机,拍了拍沙发边缘,“帮你吹头发。”
吹头发?这还真是措手不及。
我忙摆了摆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他态度强硬,无奈我只好由着他坐过去。
被人吹头发的感觉有些奇怪。
毕竟我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温柔地照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