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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逾白的手颤抖着抚上我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如今只剩一片死寂。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那个他视为工具的孩子,竟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离开。
“我对你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
“阿瑜,别这样。”
我抚开他的手:“假惺惺干什么?你不是说过为了复活明筠你什么代价你都能接受吗?区区一个孩子,怕是连明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冷白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的目光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地刺向裴逾白。
接收到我眼里惊天的恨意,裴逾白吓得后退两步。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颤抖的叹息:“阿瑜……我从未想过要他死。”
“你只是不在乎。”我盯着他,一字一顿,“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他,你只在乎明筠能不能复活。”
“裴逾白,怎么死的人不是你!”
我举起藏在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深深剜进了他的心脏。
他痛得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望向我:“你要杀我?”
“你杀死了我的孩子!”我的手抖得厉害,眼泪不停地掉。
谁都不知道这七天我经历了什么,我听着外面觥筹交错,高谈阔论,裴逾白与明筠在世人的祝福中执手并肩,而我守着冰冷的屋子,一无所有。
迎着我眼里滔天的恨意,他往前走了两步,匕首又深入他的血肉一寸:“阿瑜,区区凡铁是杀不了我的,但如果你想让我痛,我成全你。”
他的胸口鲜血直流,而我泪如雨下。
“哭什么,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裴逾白,你放我走吧,我求了,你已经有了明筠,你放过我吧……”我哭得胸口都在疼。
“除非我死,不然你离不开神君府。”他看向我的眼神偏执决然。
有什么比与他还要继续纠缠折磨几十年更来得痛苦。
想到这里,我挥刀刺向自己。
这一举,带了必死的决心。
裴逾白心胆俱裂,他捂住我的伤口,颤抖着为我输送灵力,怒不可遏:“陆若瑜,你竟敢寻死!”
心口很疼,我却在笑:“与其活着被你羞辱折磨几十年,还不如死了痛快。”
“羞辱?折磨?”
“难道不是吗?被你幽禁在神君府,看着你与明筠恩爱,等以后明筠又遇到什么危险,再拉出替她补齐神魂,裴逾白,我没有下贱到这个地步。”
他审视看我半晌:“你竟恨我到如此地步。”
“我与你,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地久天长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