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在这麽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待到晚上吗?!
沈明玉顿时想哭了。
知道她自己得了怪病,她没哭。
灵魂一直有缝隙,她也没哭。
被老头敲诈,烧了隔壁狼妖的房子,走路上化形被围观,被人造谣丶谈论,她都没哭!
这次她是真的想哭了。
这日子,她可怎麽活啊!!!
正当她绝望头顶,感觉草生无望时。
一股轻盈且温暖的法力将她从垃圾中扒了出来。
她正想着是什麽拾荒者看到她其实不是个破板凳,拿去坐也好比在这一直被打扰强时。
一睁眼。
男人清冷的眸闯入视线,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司渊!
心软的神!!!
她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司渊捏了个决,将“沈明玉”脑袋上的垃圾和污水擦拭干净,用法力托举直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沈明玉心底有些期待:是不是要和第一天一样帮她变回来了!
但男人迟迟没有行动,而是带着她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与她对视,似乎再斟酌话语,片刻後听他轻轻说道:
“我,来自神界。”
沈明玉:???
她听到什麽了?
可她作为悲伤的小板凳,什麽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静静听司渊诉说由来。
一炷香後,沈明玉了然了。
司渊的神魂有着和她妖丹中一样的奇怪黑气,只有她的净化术能够缓解。
所以她现在只能,必须,没有任何反抗馀地,和这位神明下界,去凡间完成他想要做的任务。
任务是什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神明承诺了她绝不会让她灵魂破碎而死。
以及司渊之所以现在同她说这些,也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让沈明玉走的不明不白,前些日的所有示好,都不过是在试探她。
沈明玉:?
我将重新定义何为“心软”。
一阵光芒後,沈明玉又重回人形。
她还没有缓过劲来,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司渊,只得颤颤悠悠道:“那我……那我,总可以回去收拾点东西吧。”
司渊点头,以示默许。
二人共同回到了沈明玉攒了一百年灵石才买起的小房子,沈明玉“咔哒——”,将司渊锁在了门外,自己回房间平复心情去了。
时间紧迫,沈明玉面对着屋内的一切,心生不舍,却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惧。
司渊明确说了,要在今夜子时前,到凡间的松山。而她估摸着自己应该没什麽资格说明早再走。
作为随遇而安的“门派”代表人,沈明玉心态十分健康地开始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门外,男人的目光悠久而深邃,盯着门扉看了很久,随後面无表情地找了个地方,掸了掸灰,坐下,右手缓慢地,像是坠着什麽重物般,自然下垂。
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当啷”一声,什麽金石做的物件敲击在地上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的右手手腕被扣着无形的锁链,稍微动一动都牵着着骨髓,实在是是痛到麻木。
他伸出左手,隔空细细摩挲着这金色的锁链,内心凛冽。
这锁,若说擅长使用,除他之外神界无出其二,如今确实被用在了自己身上,当真是讽刺。
思绪还未蔓延,他就被一旁粗狂的喊声吸引了注意。
“嘿,坐那儿的仁兄,你也是来找她算账的?”
司渊擡起头,眼神平静如同万古不变的潭水,扫视着这五大三粗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