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筝又问孟千衣:“你刚才是怎麽和他打起来的?那时公主就在屋内吗?”
“没注意,”孟千衣用翅膀挠挠头,“似乎是不在,那时候我发现曲玄烨把屏障撤了,就赶紧飞过来,结果一个人也没见着。”
祁筝:“曲玄烨不在,公主也不在屋内吗?我同毛允离开那时曲玄烨不是来了?”
孟千衣这次口吻确定了一些:“对啊,所以我见没人也愣了,公主应当确实不在,不然我肯定就看见她了。我还懵着呢,那个曲玄烨突然就提剑冲过来了,那架势感觉马上要杀了我,我只能和他打了。你说,公主会不会早就偷偷跑了?”
祁筝点点头,“有道理。”
毛允举手打断她们,道:“其实……那时候咱们被打出去,在我晕过去之前,我好像看到水里有东西。”
祁筝:“是活的吗,怕不是水草吧?”
孟千衣啄了毛允头顶一下,“这麽重要的东西你不早说!”
毛允挥手打她:“又没人问,况且我刚醒啊!”
祁筝:“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看看去。”
这话音刚落,外面霎时响起一道穿云裂石的尖啸,几人下意识背过身去回避扑面而来的水花。
等噼里啪啦的水声过去,她们才回过头。
——被打得只剩几根木架子的窗外,停着一条百馀丈长的银龙,月光洒在她泛着水光的鳞片上,耀出绚烂夺目的彩光。银龙就那样安静地注视着四人,深紫色瞳孔中映出两人两鸟一松鼠的身影。
祁筝抖抖羽毛上了水,问道:“公主?”
银龙颔首,尾巴尖伸进露天木屋中,将几人卷在背上,“是我,我已经想起来了。”
她的背上太滑了,祁筝不敢抓她,只好趴在她的龙鬃上,“我们已经抓到曲掌门了,听凭公主处置。公主可知道阵眼是什麽?”
公主低头,示意她们看她前胸一块隐藏在其他鳞片之下的一块巨大鳞,“我的护心鳞就是阵眼。”
祁筝点头,想起曲方邈到现在一声未吭,就戳戳她,【为何不和你母亲说话?】
曲方邈:【不熟。】
祁筝记得他没恢复记忆时还问她是不是他母亲,想来也是很思念凌澜公主的,为何见了面反而不开口了,莫非是不好意思。
公主应该也注意到了,这是母子二人双双恢复记忆见的第一面,但没有一人率先开口。
“先出去吧。”公主道。
她用一只大爪子从鳞片间隙中探进去,按在护心鳞上,一阵白光闪过,再睁眼时,几人已然变作人形,眼前成了进幻境前的林子。
“咦?怎麽突然冒出来的?”
不属于祁筝任何熟人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乌泱泱一片人,根本无法发现将才是谁在说话。
五花八门的弟子服,正在结阵的各宗弟子,还有伸着脖子指挥的各宗长老。
祁筝目光落在最前那人身上。
本来该在万里之外的宋见山。
她还没问,宋见山一看见她,抽着眉毛先嚷起来:“逆徒!逆徒!干这麽大的事竟然敢不通知我!”
祁筝一帧一帧地扭头,孟千衣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口中哼着不知名小曲。
她不敢跟掌门顶嘴,只能责怪跟她有君子之誓的孟千衣,很冲地说:“我不是告诉你别给掌门说吗?”
孟千衣抠抠耳朵,恍然大悟状回头,“啊,是吗。我记性太差,估计忘了,不好意思啊。”
祁筝馀怒未消,想把曲玄烨拉出来在掌门面前挣功,一扭头,本该绑在曲方邈身後的曲玄烨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只剩下一截断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