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灯光晕染在首席眼角,将那抹红衬得愈发明显。他垂眸看她时,浓密狭长的眼睫低垂,眸中似有冰雪消融,暖意流淌,让人生出一种自己在这人心里分外重要的错觉。
祁筝愣了愣。
“……只是怕你在意。”他说,视线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她。
祁筝突然觉得有些燥热,她慌忙退後半步,“这丶这有什麽好在意的……被误会也没什麽,又不会少块肉!”
远处突然传来爆竹声响,人潮汹涌而来。祁筝被挤得一个踉跄朝前栽去,又被曲方邈揽住肩膀护在怀中。隔着衣料,她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又快又急,与那张镇定自若的面容截然不同。
【你心跳好快。】她悄悄给首席传讯。
【嗯,有点热。】首席冷酷道。
【哦,那可能是因为你揽我揽得太紧了。】
後背的胳膊僵了僵,才将她松开。
他们跟着方才剧烈的人潮去向那个方向,好像是年节的活动。人们总是热衷于参与此类活动,在新年伊始讨个好彩头。
祁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着,“曲首席,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吗?”她说着自己都笑起来,人的眼都是黑的,她平白问出这个问题,可能会显得很荒唐,但她确实已看到他的金色眼瞳多次了。
“就像这个小狸奴灯一样,亮亮的,黄黄的。”
曲方邈沉默地走在她身侧,说:“不是。”
祁筝:“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你的词典里只有两个常用词语,不知道,不是。”
曲方邈皱眉:“我没有词典。”
祁筝:“嗯嗯。”
人潮涌向一座三层酒楼,祁筝仰头望过去,酒楼檐角挂着百盏红灯笼,喜庆而鲜艳,尽管未亮灯,门口却围了黑压压一大群人。
祁筝问曲方邈:“此处在热闹什麽?”
曲方邈:“不知。”
祁筝想想也是,他亲人在山上,往年除夕大概都留在绮云阁修炼,曲首席也不像爱看热闹的。
她转向身旁一位挽着竹篮的妇人:“这位姐姐,不知此处是何盛事?”
妇女一听她说姐姐,顿时喜笑颜开,耐心解释道:“姑娘是外乡人吧?这可是我们南街最有名的【寻岁灯】。”
她指向酒楼顶层,“那上头藏着盏‘岁始灯’,用的是特殊灯芯,在漆黑中只能泛起一丝微光。若能寻到,便能得一枚绮云阁特制的‘同心结’,据说能驱邪避祸,珍贵的很呢!”
“当下正在排队呢,姑娘公子这般品貌,当真是天造地设,肯定是默契的很吧,不去试试可惜了!”
话音未落,妇人突然将祁筝往前一推。她猝不及防跌入一个带着寒梅冷香的怀抱,鼻尖撞上对方坚实的胸膛。
曲方邈仓促间也被她带着往前走了几步。
店小二晃着手中同心结,问道:“二位可要试试?”
同心结啊,其实也不是什麽稀罕物,她想起那妇人的话。
“酒楼全熄了灯”。
那寻宠术亮光岂非十分明显。
祁筝悄悄探了探芥子空间。咪咪果然不在,只有大王狮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梦貘擡头看她,“何事?”
祁筝:“咪咪没回来吗?”
梦貘意义不明地道:“它回这里干嘛?”
祁筝“哦”了一声,关了储灵囊。
曲方邈好像很尊重她的隐私一样偏过头去,祁筝问他:“你想参加吗?”
曲方邈:“都行。”
“我想让你们俩参加。”
祁筝:“?”这谁啊。
孟千衣的脑袋从旁边的陌生人堆中挤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就瞬移至他们两个背後。
“走你!”她夺过祁筝手中的灯,又猛推一把,直接将她推进了屋里排队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