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会到你的芥子空间中来?”
【你用了同音传讯。】
祁筝蹙着眉,想不通。
任何人都不能瞬间将他人移入自己的芥子空间内,不论是道侣还是灵宠。
“你究竟是谁,如何做到的?还有,我在你的戒子空间中,你就能听到我的心里话?”
曲方邈沉默。
祁筝开始在心中默念:咪咪是个大臭猫,咪咪是只好猫,咪咪送迷路稚子回家,咪咪偷掌门的桃花凝肌膏。
曲方邈重重叹出口气:【……可以听到,等我片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祁筝丢了储灵囊,为了止血,只能随便拿雪往小腿上糊了一把,这麽长时间过去,血已经止住了。
雪地看多了会雪盲,她双臂支在膝头,垂头闭着眼。
一道阴影忽然覆上她。
祁筝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擡眸看了眼。
曲方邈默默立在她身前,首席剑眉星目,眉峰凌厉,薄薄的唇紧抿着。
“……”祁筝准备开口,就见他突然蹲下了。
男人眉头紧皱,盯着她的伤口看了片刻,又擡头,刚好与她对上视线。
祁筝一怔,睫毛颤了颤,赶紧又偏过头去,
刚刚他眼中的情绪,是……心疼?
“可以碰你的腿吗?”曲方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祁筝“呃”了一下,说:“可以。”
首席单膝下蹲,将她那条受伤的左腿伸直,这样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也疼痛难忍,祁筝按耐下推开他的冲动。
曲方邈轻轻将眼前人的白靴放在自己膝上,拉起了她的裙角。
伤口一片狼藉,血肉模糊,白的雪,红的肉混在一处,分外可怖。
沼鳞鲤那一嘴直接咬断了她的腿骨,撕扯中又几乎拽下一块肉,此时这块皮肉将连未连地挂祁筝的骨头上。
曲方邈听见她努力压抑的急促呼吸,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感觉,有些生气,又有些难受。
先前他与同门刚从瘴林离开,便感到小腿突如其来的刺痛,料想祁筝应当出了事。
随後便听到她唤了一声【咪咪】,语调中的惊慌让他心跳得飞快,瞬时就用了那招。
然而他的身体还未恢复至巅峰,此术对灵力消耗极大,如今他已是强弓之弩,与凡人无异。
他小心翼翼从腰间抽出霜霜,灵力驱使它划破了他的掌心,金血瞬间淌下。
祁筝桃花眼倏地睁大,“哎——你做什麽?”
曲方邈直接将汩汩流血的掌心摁在她腿上。
“疼疼疼……”祁筝痛得生理泪水都落下来,浑身抖个不停,忍不住推了曲方邈一下。
首席定定地蹲着,根本无法被她推动。
然而在这剧烈的疼痛中,祁筝却看见断裂的腿骨在缓慢闭合,狰狞的碎肉也在慢慢挪动着。
曲方邈轻声道:“还不够。”
“什麽?”
太慢了。
曲方邈想。
它提着霜霜,毫不犹豫地直刺心口。
剑锋刺破布料穿透皮肉传来一声闷响,剑尖没入身躯,鲜血瞬间浸透了雪白的弟子服。
祁筝瞳孔骤缩:“疯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剧痛逼得一下跌回原地。
曲方邈冷峻面色丝毫不变,仿佛刺的并非自己的心脏,而是一只作恶多端杀起来毫无心慈手软的魔兽。
修长的手指蘸着心头血,首席微微倾身,将血轻轻涂抹在祁筝血肉模糊的伤腿上,血液所过之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