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定局北唐弃棋3
她朝竹屋赶去。
好在知晓竹屋的人寥寥无几,北唐轩闻也没料到她会返回,可是当她急喊纳兰神绫同她一道离开时,却看见了惊吓一幕。
“独孤白,她……快不行了。”
纳兰神绫举着血手,不停颤抖,目光有些惊恐呆滞,看见她来,就好像看见“救星”降临。
独孤白直觉大事不妙,果然一进里屋,血腥味砰然袭来。算算日子,神眷胚胎离开母体,就在近日。
眼前狼藉令人心惊,独孤白咽了咽口水,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救?不救?两个念头在她脑子里打架。
她想跑。可却迈不出步子。
她的记忆里,都是关于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虽然与傅文繁音不常说话,但总会想起她大清早,微笑着给自己送茶点;总会在北唐轩闻要盘问她时,为她解围;回来晚了,傅文繁音也会掌灯长待,亲眼确认她回来了才会入睡。
她的良心不允许她在此刻逃跑。
独孤白来到床尾,喊道:“过来帮忙。”
法术修行她擅长,可接生这活,她可没见过,更不会,所以当她喊完後,便愣在原处不知所措。
相比之下,纳兰神绫更为熟悉一点,她叫醒不知所措的独孤白:“孩子卡住了,生不出来,她体力不支快昏厥了。不然,用法力吧。”
独孤白喝止:“不行。神眷胚胎生来便具有超脱三界的力量,使用法术,只会被认为是不轨攻击,必遭反噬。”
“那怎麽办?”
焦头烂额之际,傅文繁音开口了:“剖,剖开肚子,直接取。”
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可说得轻巧,剖也不是随便可以剖的,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困局反复,毫无进展。
独孤白猛地起身翻找,几番摸索後,终于从书架上翻出本竹黄书,也是傅文繁音常阅览的,里面记载的,正是关于凡人生産的内容,包括剖腹。
她微颤的手指迅速翻开页面,快速浏览,可短短几个时辰里发生了太多事,她脑子里,无法平静。眼眸闭而复睁,猛摇三回脑袋後,再次回到床边。
“帮我找把刀。”
她掀开被褥,握着刀就对准位置划开肚皮,整个过程不允许她犯一丝错误,待孩子成功取出後,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疲累。
可如今状况,也不允许独孤白疲累。她果断将孩子放下,拉住纳兰神绫手腕,急道:“快走。”
“求你……”
两人还没跨出门槛,便被身後微弱声色叫停。
独孤白忍不住回头,在纳兰神绫不忍地目光下,又坐了回去。
“求你,我照顾好他,我,看不到,他长大。求你,答应我。”
傅文繁音哀怨,祈求的目光,教独孤白怎麽也狠不下心开口拒绝。
“独孤白。”
“……”
见她没反应,纳兰神绫试探性喊她名字,但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独孤白在想,如今北唐轩闻被苍拖住,不知何时才能脱身?而如今知晓此地的,只有她们二人,若在此时逃跑,无异于让这赤子和傅文繁音自生自灭。
苍不是那麽好对付的,若北唐轩闻回不来,那这无数人付出性命献祭得到的神眷胚胎,也将面临死亡。好不容易胚胎成型诞生,难道要这样不管不顾?任其毁灭?
怎麽想都不划算,况且,独孤白又不是没长心,长了心就会心软,思量再三下,她松了口:“我,答应你。”
得到回应的傅文繁音,拼尽全力挤出一抹微笑,用尽最後一丝力量艰难道:“走吧,轩闻回来之前,能走多远,便走,多远,最好,永远离开这。”
她的嘴角含着笑,眼角却含着泪,最後默默合上了眼,这一闭,将是永久。
那场持久搏斗,最终以北唐轩闻殒命告终。
仙门大乱,此消息如自由翔风吹进每个人的耳中,包括逃走的独孤白和纳兰神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