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的注意点总是与她不同频:“你怎知我需要擦亮眼睛,没想到这你都能瞧得出来,说实话我这眼睛确实不好使。”他抽出手捂住自己左眼,接着道:“我这只眼睛出问题了,看东西越来越模糊,说不定哪天就彻底瞎了。”
扯到天边去了,独孤白试图抓回问题本源:“你如何能确认跟着我能成就一番作为?”
东方既白笑意吟吟,侧歪着脑袋答道:“面相。”
这怎麽看都像是在戏弄人,偏偏独孤白又找不出证据来,听他这般离谱之由,也是惊得停下脚步,细细盯着他看,有些无语道:“凡事不能看表像。”
见她停下脚步,东方既白也停下脚步,放下手臂正正站立在她面前:“表像犹如风水,有时不得不信。”
赶是赶不走了,独孤白叹息着从他身旁路过,秉持着爱咋咋地思想,道:“你随意。”
东方既白也知她妥协了,嘴角怎麽也盖不住他那得逞奸笑,追上去与她并排而行:“所以?我们要去哪?”
“焚湮国。”
“哦,焚湮国现在可不怎麽太平,不过师妹放心,谁要是敢欺负你,师兄我一石头拍死他。”
真是丢人现眼。
独孤白加快了步伐赶往焚湮国,等到目的地时已至深夜。
夜阑时,却总是不太平。
焚湮国出现南方水患,另外北唐皇室内乱,如今确实不太平。独孤白另有顾虑,问:“非要跟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东方既白不答。
忽然耳边传来木鱼敲击声,她随着声音方向望过去,发现东方既白合着眸,不知从哪掏出木鱼在那认真敲啊敲。
“还真是……闭着眼睛就能找到啊!”独孤白汗颜,茫然时心理冒出这想法,这个奇葩无论什麽奇怪举动出现在他身上都是正常的,但她还是好奇问出:“你在干什麽?”
他依旧闭着眼,十分虔诚又一本正经道:“潜心修行,积功累德,好运连连。”
谁告诉他修行是这样修的?独孤白表示不理解:“呃……好吧,世事纷扰,静心也算一门修行。”
“错了,我不是为静心,是为改运。”东方既白睁开眼眸,继续敲击木鱼,道:“最近掐指一算,霉云环肆颅顶,云挟雨,雨既来运势大转。念佛诵经,积功累德,方能驱散霉云,借势改运。要知道人一但倒霉那是怎麽也停不下来的,我已经预算到我近期霉运又要犯了……不行,我得多敲敲……哎呦!”
他手上不稳,木鱼差点自他掌中飞出。凡人尚且会信,不过作为修行者,大多不会相信有神佛,也不会做这般无聊之事。观他这半吊子手法,怎麽看都不像是会清心念佛的人。
独孤白看在眼里,不多做言语争论,任由他去。
不消半刻,东方既白支支吾吾道:“那个……师妹,要不你换身行头,大半夜两男子走大街上总归安全些,你说是吧?”
拐着弯忽悠她?独孤白可不吃他这套,问:“为什麽不是两女子?你我皆是修行之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大男人变女子?!
东方既白不敢想自己涂上胭脂穿上女装会是什麽鬼样,鸡皮疙瘩落一地,只觉牺牲太大,压根不敢面对。但又是自己非要跟来自找的,也不好提太多要求,所幸就闭口不谈,没想到独孤白竟不上当还当场问了出来,更不知如何解释“为什麽不是两女子?”这个问题。
他像吃了瘪的皮球,瞎扯道:“好色之徒衆多,总爱对无辜少女下手。一男一女又容易引来麻烦,所以相比之下,两男子就少些不必要麻烦。”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牵强解释,哈哈笑着,试图掩饰尴尬。也不知道他怎麽得出两男子少麻烦这结论,除非他揣了什麽大秘密。
明白了,独孤白将重点放在“一男一女”“麻烦”上,一针见血道:“你不跟来,我也就不会有麻烦。”
东方既白语塞,毕竟确实是自己死皮赖脸跟来,又怕她看穿刨根问底,跟在她身後老实巴交道:“师妹别赶我走啊,当我没说好不好,我肯定能帮上你的忙。”
道上灯笼又熄两盏,隐约听见东方既白小声祈祷着什麽:“拜托拜托,千万别碰上他们。”
“碰上谁?”独孤白回头望他,更加坚信他知道些什麽。
“没什麽!师妹你听错了。”
他继续狡辩着,像是有难言之隐,又者说是难以啓齿,瞧他心虚面容,脸上就差写着“不可言说”四字。
独孤白沉默不言,扭回头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