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蜘蛛
花不杀立即结阵抵御,可那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她伤势未愈,只能被逼迫着後退。
眼前火光爆裂,那股力量也瞬间强大几倍。一道厉光闪来,精准落在花不杀身外的结界上,结界瞬间消陨。而後她的身体像被什麽东西重击一般,忽的向洞口飞射出去。
花不杀慌忙运转灵力护身,可五脏六腑还是剧烈地疼痛,同时鲜血喷涌,一口呕出。冲击的馀势将她在空中拖行好远,才慢慢停下。
花不杀站定,心生疑雾。这偌大的王宫,竟连一个守卫也没有,未免有些奇怪。既无人巡视,那蓝衣女子又在防备什麽?那洞口设在如此隐蔽的石山後面,地下巨大的密室又藏着些什麽?
花不杀身体未愈,不敢再探,只得返回寝殿,却忘了方向。她依稀记得在屋顶上看见的王宫格局,按照记忆中寝殿的方位行去。
她走到一间屋前,推门而入,瞧了瞧里头却发现并非是先前那间寝殿,正想转身出去,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花不杀误闯他人寝殿,做贼心虚,只好将计就计,躲入屋内。寝殿分为内外两间隔室,她躲入後面隔室中,发现是一间沐室。沐室有扇窗,她计划翻窗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疾步向窗子走去,却未注意途中水渍,脚下打滑,圆滚滚滑入了池中,扑通一声。
“谁在那处?”一个男子声音传来,随後两道人影闪入沐室。
花不杀好不容易挣扎上来,却在看清来人之後一时恍惚再次沉了下去。直到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她才再次浮出水面。
花不杀近距离看着面前这张脸,他的眼上横着两道剑眉,下面一双凤眼,眉宇之间气质不凡。他鼻梁高挺,薄唇恰到好处透出嫩红。他着一身白衣,气质淡然,似长仙寂静清冷。
他身後另一名白衣男子问候道:“姑娘,你怎麽在这儿啊?你昏睡七日,终于醒了,太好了。”
花不杀看了他一眼,他与面前这人有九分相似,不过还是前者更为惊艳。
面前男子拽住花不杀手腕,将她救上来,他微笑道:“姑娘别怕,我叫商决,他是我弟弟商雪,上次一别,许久不见。日前我与商雪途径平山城,见姑娘重伤,便擅作主张将姑娘带回医治,姑娘莫怪。”
“我们曾见过吗?”花不杀看着陌生的两张脸庞,回忆不起来。
商决与商雪对视一眼,眼中都泛起疑惑。商决道:“你不记得了吗?一年前在东域云城的时候,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花不杀道:“公子莫怪,我不记得。”
商决呆了一下,随即笑道:“无妨,不打紧的事。上回在平山城见你遇难,命悬一线,不知你与那鬼界将军有何瓜葛,竟被重伤至此?”
花不杀道:“恶鬼作乱,我奉命探查平山城杀人案,那日刚探清来龙去脉,他们便做局杀我。我能捡回一命,说来还要感谢你们搭救,大恩日後必报。”
商雪道:“我们也是知晓了平山城疑案,才前去一探的,恰好见你落于尸群之间,哥哥便将你救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况且先前见过一面,算是有缘,不必言谢。”
花不杀笑着点了点头,施术将身上水渍吹干。
商决道:“上回一见,匆匆别过,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姑娘奉命探案,不知可是来自天镜司?”
花不杀道:“在下花不杀,乃天镜司巡按。”
商决与商雪面露惊讶,商雪喜道:“早听闻花巡按大名,不曾想我们早已见过,大人除暴安良,声名远扬,我和哥哥钦佩已久,失敬失敬。”
花不杀道:“不敢当,分内之事罢了。不知你们救我之时可曾见到一个小公子?他戴着紫金镯,面露稚气,名叫阿契。”
商雪道:“大人放心,阿契公子也被我们救下,此刻正在前厅用膳。那日他重伤冻结在血海之中,我与哥哥将他救下,一并带回。他伤得重,但身体恢复极快,如今已经痊愈,大人不必担心。待他用完膳,我再带他来见大人。”
花不杀点头道:“多谢。”
窗外白光闪来,一道传音咒落在花不杀耳畔,咒光中传出冷山月的呼声:“大人,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我……我要死了……”
花不杀面露担忧,看着二人道:“二位公子大恩日後再报,眼下有一桩急事需我前去,请恕我失礼,告辞。”
“你去哪……”商决话没说完,花不杀已化作一道光芒闪上天去。
商决心中不安,随後跟去。商雪找到阿契,拉上他在後追赶。
……
巨大的洞厅被火光照得通红,周遭的石壁被火焰炙烤,烧成鲜艳的赤红色。底部不知深浅的岩浆翻涌,封闭的洞xue明明没有风,但岩浆却像海浪一样一层层拍打在洞底的石壁上。
火焰自底部燃烧,随着岩浆的涤荡蔓延生长。火舌交织缠绕,涌向数丈的空中。整个洞厅笼罩在焦灼的空气里。四周是封闭的石壁,唯一可以落脚的便是高出岩浆几丈的石台。
冷山月站在石台上,四周的火焰将她包围。火海里不时有白色的丝线向她射来,看着纤细无比,却像琴弦一样坚韧,冷山月手持白罹一次次迎击。
先时灵力充沛,她还能与之对抗,可随着进洞时间越来越长,她的体力迅速下降,迎击的速度便迟缓下来。
丝线的攻击速度却越来越快,一时不察,便让一条丝线穿腹而过。随即鲜血流出,疼痛不止。
丝线停留在伤口里面,像有意识一样缠绕住冷山月的腰身。每移动一步,丝线也随之在肉里前进一寸,在血肉间撕扯。
冷山月虚汗淋漓,烧灼感让她头晕目眩,体力迅速耗尽,再难以御剑抵抗。只能拼尽全力设下结界,并千里传音于花不杀。
冷山月试着扯出丝线,但是每次都只是让伤口扩大,让疼痛更甚,只能瘫坐在地上调息。
丝线的攻势没有减弱,反倒更加密集,一次次撞击在结界上。结界不堪重负,终于在一声爆裂声中碎裂消失。
丝线从四面八方突围进来,她再也挣扎不了。她期盼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