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战
花不杀丶阿契丶山飞夜和冷山月面面相觑,一时皆被他的话吓得手足无措。
山飞夜当日听凰栖之命,前往平山城作案,却不知道他原是从那时起便计划着要杀花不杀的。
後来他再听命将她扔入那湖中,叫她捡得幽冥珠,却不知道原是他亲手为她上了刑枷,将她推入凰栖的布局中!
山飞夜心口作痛,得知五珠之事已是最後转机,他再顾不上其他。他道:“你告诉我们这些,亦不可能是见不得她死的,你的目的是什麽?从实招来!”
蓝无欢道:“我所做的这些,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白无伤!阿青落入他的手中,凭我一人之力万救他不得,恰好此事与花不杀关系甚大,我便寻来,请你们一道诛杀了白无伤!”
花不杀讪讪而笑,“我还道你安的什麽心思,原是要拿我性命相要,逼我们去救青无妖啊,着实好心计。”
蓝无欢亦笑,看着她道:“可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别的选择麽?不杀白无伤,你的性命便指日终结,此事于你们的利益远远超过我的,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不做岂不是蠢麽?”
山飞夜将剑收了回去,看着蓝无欢道:“白无伤小鬼而已,我还不信他能翻了天了。不管你图些什麽,救青无妖也好,还是有些旁的什麽,我也不怕你。白无伤此前便与我有深仇,我便再留他不得,定要将他杀个干净!”
山飞夜再不纠缠,直飞上半空,向南山城的方向飞去,花不杀丶阿契和冷山月紧随其後也飞上了半空。蓝无欢亦跟了去。
……
南山城外电闪雷鸣,待他们几人赶到之时,南境已入夜中。周遭暗得如个黑洞,若不是电闪偶尔照亮片刻事物的轮廓,就真是一团黑色浆糊,搅得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南山上一片白光闪耀,等他们接近才发现,原是铺在地上的阵法正光芒闪烁,想来是积蓄了不少力量,不需几时便要开始啓动了。
那白色身影依然在阵上飞来遁去,以散魂鞭做引,招下电流来,蓄力于阵上。而在那阵眼中心,躺着一个青色身影,正是青无妖。白无伤果真是打算将他祭阵,以血煞之气助使阵法催化。
“白无伤!”
蓝无欢落在阵上,便直冲到他身旁,见了青无妖惨状,即刻气势汹汹与他叫嚣。
白无伤却是一笑,又见他身後接连落下的几个身影,歪头噢了一声。
“怎的你们也同他蓝无欢一夥了麽?此番随他而来,莫不是为了救那青无妖吧?倒是稀罕,你们竟也肯为了他一只小鬼大费周章至此,关系也好至如此程度了麽?”
他们冲到他身旁,围在白无伤身外。阿契道:“你休要阴阳怪气,你自然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白皮恶鬼,你多番算计,先是平山城丶月霓城丶芙安城杀人炼尸,偷得血液炼成三珠,再是利用青蓝二鬼屠了蓝城炼成万魂珠,最後又将姐姐全身血液放干,融成血珠,此间种种,桩桩件件皆是罪大恶极!现如今你却又要开啓阵法,镇下血珠,图谋世间万煞之力,你非将我们逼入绝境麽?非要将她诛杀麽?!”
阿契嘶声大吼,眼中水光亦泛起一层。他只是心疼花不杀,无故遭此劫难,被他们算计来算计去,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自己掌控。
白无伤却笑一阵,似是对他们的多愁善感嗤之以鼻,“几界君主之间的博弈,你只不过做了其中的一颗棋子,任人拿捏,生死不也在他一念之间麽?为了鬼君的大计,就算要了你的命去,也是你的荣幸啊!那幽冥珠既然认你为主了,死便是你的宿命,天命所归,你不得不遵!”
山飞夜冲上前去,长剑直劈他的脑袋,白无伤横甩长鞭,却又将他逼回原地,叫他接近不得。
山飞夜道:“凰栖竟将散魂鞭此等法器借与你用,看来他的计划果真到了要紧关头。自平山城起,布局一月有馀,层层设计,将我们玩弄于股掌,此番断不可能再叫他得逞,合我几人之力,不信杀不了你一个白无伤!识相的,交出血珠,不然挫骨扬灰,连你的魂魄也要撕碎!”
花不杀上前一步,道:“此前在白庭城叫你脱逃,今日再不可能将放你走,你我之恩怨,需得你以命偿。将我周身血液放干,炼那血珠,何等残忍手段,我受之伤痛,必要千百倍叫你还来,非死不能完!”
白无伤手中白光闪烁,散魂鞭也龙吟沉沉,蓄势待发。他道:“你们铁了心与我作对,我也不能轻易饶了你们!原本我还想着等将五珠镇于天地各方,开了大阵,再取你花不杀的性命的,可你执意送死,我也只好成全。将你及早杀死,早些取了那幽冥珠也好,免得日常梦多再生变数!”
白无伤突然甩动长鞭直击向花不杀身上,一道白光蓄力而去,强大力量穿空而来,尚未击在她身,已叫她身子被溢散的力量一震。
周身瞬时闪来的厉风也像要将她撕成两半,吹得她身形不稳。栖谲丶攻岐丶白罹丶光剑四剑同出,结成一道屏障护在她身前,灵力爆破的片刻,屏障却仍叫白光击得乱颤不止,几近碎裂。
白无伤厉笑如妖魔,“光凭你们几个,便想同散魂鞭作对麽?上古真龙之魂骨,便是衍月也得顾忌三分,力量又岂是你们几个能受得住的?你们赶来送死,索性将你们一锅端了,同入阵眼祭阵可好?哈哈哈哈!”
白无伤将散魂鞭甩上空中,抡圆一圈之後才重重落下,直击他们三人的方位而去。
霎时只听一声龙吟长啸,只见一片白光爆闪。他们虽即刻结屏抵御,再移形换影瞬移而动,身子却还是叫那股霸道之力辐散击中,直将他们推出十馀丈之外去。
好不容易站住脚下,白无伤却又追来,长鞭眼见又要落下,山飞夜只得召出逸羽扇,煽动一阵大风吹袭而去,总算暂时将白无伤限制在那处。
自上回在白庭城夺回逸羽扇之後,它便残缺了一页扇面,山飞夜伤愈之後,又花了一日一夜工夫才将其修复完全,但其力量与散魂鞭相较,却仍差距不小。
势必此战颇险!
风力困不住白无伤多久,山飞夜只能再涉险飞至他身边,以逸羽扇之力同白无伤较量。
风团之中,山飞夜亦站不太稳,白无伤的长鞭之力却依旧霸道。况且逸羽扇近身缠斗必定吃亏,他施展不开,无疑处处受限。
白无伤也识破此节,知他掣肘,便突然倾身後退几步,借着距离甩鞭,叫他一时逼近不了,逸羽扇便再不能攻击他身。
长鞭在他身外一会儿横击而来,一会儿又从头顶甩下,山飞夜时时避让,速度颇快,便也没叫其击中。
但随鞭而来的道道白光于身外炸开,就算是波及的力道也不容小觑,他的皮肉亦有了刺痛感。躲避不是长久之计,山飞夜只能再行险招,突然发力将逸羽扇炸开成片片扇叶。
他再念动术语,九页扇面便自动首尾相连,接成一条铁鞭的样子。
“扇鞭”虽不及龙骨霸气外泄,但玄铁扇面薄如纸片,甩动起来无疑如刀片挥舞,击中一下也是要叫皮肉筋骨直接断裂开来。
山飞夜结道屏障护身,再蓄力一甩扇鞭,一股破风之力便直击而去,白无伤也只得收鞭回迎,与之于胸前相击。
白无伤道:“倒是小瞧你了,殊不知你竟还有这招,强行拆了扇子也要与我一战,倒是铁了心了!只是大人别得意早了,散魂鞭若是只此力道,又怎配得上鬼君身份?大人可睁眼好好看看,接下来才是它真正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