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你如果再遇见我,就会听见第二次了。”
冷山月摇头叹气,“我可不想再遇见你了,准没好事儿。”
“哈哈,谁知道会不会呢,今天的相遇不也是意料之外的麽?我得走了,今日谢谢了,告辞。”少年轻轻一跃飞到空中,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山月这才往回走,回了天镜司。她推开大门便听见一阵刀剑撞击之声,她赶紧循着声音找去,正看见花不杀在园中练剑,阿契在一旁与她相伴,二人你来我往,一顿剑招震得院中花草尽断。
“大人,你怎麽起来了,你伤还没好呢。”
自上次洞厅大战以来,花不杀全身伤痕累累,虽然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好了许多,但毕竟伤得太重,冷山月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起剧烈的动作。
花不杀道:“无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珠子的缘故,这次的伤好得很快,这才没几天便快痊愈了。”
“那也不行,你快把剑给我!”冷山月冲上前去要夺她手中的剑,花不杀却闪身一躲,长剑对准她杀了过来,冷山月只能迎击。
阿契见她们闹起来,也来了兴致,随花不杀一同围攻上来。几招下来,冷山月节节败退,很快被二人锁住退路,败于剑下。
“大人,你胜之不武!坏阿契,你也太护着大人了吧,你们两个耍赖,这局不算!”
花不杀打趣道:“输了就是输了,你还耍赖?也不知山飞夜看上你哪点了,那般死心塌地?”
花不杀提及山飞夜,冷山月瞬间懵在那里。白罹在没有被她操控的情况下两次救场,而救场之後没过多久山飞夜就出现了,不难猜测,一定是山飞夜在她剑上施了术法,他才能每次都及时赶来。
上次他在闪电之下救出冷山月,这次又救她于危难。他曾戏言要娶她,也曾认真地在意她丶守护她。
从前冷山月绝对是厌恶他的,他罪孽深重,言辞鄙陋,她除了恨再无其他。可是後来他以命相救,几次为她治伤,冷山月对他的恨也在消减。也许她从不承认,但心底深处必然有了改观。
她也曾寄希望于他,危难之时她求他救花不杀,也许从那时开始,她的恨就不纯粹了。
脑中很乱,冷山月已经不知该说什麽或是做什麽。也许她已经傻了很久,傻到没勇气承认。
……
入夜未半,仙都长街一阵喧闹。原是仙民为迎接仙君的喜事,四日前便开始在街上放些流灯,以表祝愿。
流灯,顾名思义就是飘在空中的花灯,因其耀眼如星,又随风浮动,故取作流灯之名。
说来也巧,仙君大婚之日正值流灯节,于是便有仙民自发集资,每天夜里在这街上放些花灯祈福。说是放到仙君大婚之时,刚好七日,以此图个喜庆。于是,这霰安城便夜夜流灯熠熠,如三千星辰悬于半空。
华灯之下,忽见青蓝两道异光划破长空,钻进流灯之中,忽的不见了踪影。
只紧随其後空中掀起了一阵风,自光芒划过的轨迹缓缓吹来。微风轻拂,漫天流灯被其翻卷,如花瓣向外飘去。
又见那风缓了几秒,骤然加剧,如一条长龙,将散去的流灯重新卷了回来。风龙忽似连接天地的锁链,将流灯引上天去,在其周围旋成巨大漩涡。
光晕渲染,耀眼如星河,幽远如宇宙。
青蓝两道光消失许久,又突然闪现在两个方位,短暂一顿,向对方的方向飞去。光芒横穿风龙而过,在漩涡中心相会,而後突然窜上天去,顿在顶点。
片刻後只见光芒忽闪,一盏盏流灯坠下,似漫天花雨,照亮了整片天空。
街上的仙民原本欢笑着在灯下祈福,突遇此景,都愣在了原地。正不知所措,忽听一人笑道:“上神显灵,此乃吉兆,仙君陛下洪福无量,仙後娘娘万载千秋,此乃仙界之福啊!”
仙民听言,顿时容颜舒展,争相点头致意。
“是了是了,此番景象不是吉兆又是什麽,必是大家的诚心感动上神,天降祥瑞了!”
“此景千年难遇,必是好兆头,又逢仙君喜事,我仙界必定长盛不衰啊!”
“……”
人群中一阵喧闹。青蓝二光再次异动起来,交织着往下坠落。转瞬停落在离地数丈的空中,幻出形体,变作两个人的模样。
二人脚踩花灯,立在半空。
“哈哈哈哈,这原是吉兆呀,原来我们这些恶鬼也是可以降下祥瑞的呀!”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