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这七十年间,各派弟子如流水般更叠。
起初保持中立的诩文宗,最终也举起了讨伐的旗帜。
唯有向盼山始终未改初心。
他在腥风血雨中坚守了整整五年,直到收到父亲病重的家书。
临行那日,这个向来洒脱的剑修对着山门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血痕。
池然师姐的剑穗永远挂在了东厢房檐角,苗秋水师姐的药碾还停在廊下,付新师兄折断的本命剑插在山门前——
他们至死都相信,正道不该以种族划分。
广白师尊的白玉拂尘断了七次,悦华师尊的琴弦续了十三回。
直到最後一位师尊战死时,那具残破的身躯依然挡在年轻弟子们前面。
陈美娇说到此处时,掌心突然凝聚出一团暗紫色的魔气。
当年他就是以半身魔灵为祭,在血海尸山中踏出了统御两界的第一步。
殿外的风声忽然凄厉起来,仿佛还回荡着七十年前的喊杀声。
那夜我辗转难眠,索性悄悄溜出了混沌殿。
说来可笑,其实陈美娇哪里关得住我?
如今的灵力修为,怕是整个修仙界都难逢敌手。
漫步回廊时,忽闻一缕清越笛声穿透夜色。
循声望去,但见有人独坐飞檐,对月独酌。那身影浸在月光里,平添几分寂寥。
我纵身跃上屋檐,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浑身一僵。
"万琼师兄?"夜风拂过我的鬓发,"或者该唤你。。。琼枝师尊?"
夜风掠过,吹散了他手中酒坛溢出的沉香。
三百年的光阴,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模糊不清。
他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小师妹,倒是一点都没变。"
是啊,三百载春秋轮转,山河易色,故人零落,唯独我这个长眠之人,还停留在当年的模样。
"师兄这酒。。。是要浇什麽愁?"我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万琼将另一坛酒推到我面前:"不过是想念几位旧友罢了。"
我仰头饮尽,烈酒灼喉:"我倒好,一觉睡过三百年,醒来已是物是人非。"
月光下,他凝视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欲言又止。
"怎麽了?"我挑眉。
他最终只是摇头,将未尽之言混着酒咽下。
我高举酒壶,任清辉洒在脸上:"你说。。。。。。是浑浑噩噩活着真切,还是大梦初醒才见真章?"
“随心而活。”
我醉眼朦胧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摆了摆手:"不用送,我清醒着呢,反正——"
打了个酒嗝,"有人会护着我的。"